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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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第1页）

&esp;&esp;穹苍指向边上的警员，道：“你以为这些没有同理心的人，加班加点地在这里工作，熬着大夜，做着噩梦，领着稀薄的工资，是为了给你添堵？是为了要探究你爸妈之间的那点伦理关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职责？你那宝贵的没有被现实消磨过的同理心，能够感化这世间所有的罪恶，维持住社会的秩序吗？那你怎么不用你的同理心去拯救范淮呢？你现在决定放弃你的同盟了吗？”

&esp;&esp;田芮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抱着头蹲到地上，捂住自己的耳朵。

&esp;&esp;穹苍抬起下巴，半阖的眼幽深地望着她，脚步沉缓，却又不容抗拒地朝她走近。

&esp;&esp;“我告诉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正因为学生杀了人，而被带到警局接受一遍遍的盘问。你的同理心对我来说没有用，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当做事不关己，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死亡，然后让凶手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看！他们就是因为你才死的！这是什么同理心？这叫自私。”

&esp;&esp;田芮单薄的脊背一阵颤动。

&esp;&esp;穹苍黑色的鞋尖离她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冰冷坚硬的字一个个砸了下来。

&esp;&esp;“有，还是没有？回答我。”

&esp;&esp;田芮呼吸紊乱，死死咬着嘴唇，内心的倔强与各种情绪不停地碰撞抗争，始终不敢抬头看穹苍。

&esp;&esp;“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她说不想睹物思人。”她紧闭眼睛，啜泣着道，声音含糊，“……我偷偷留了一张，被我夹在小学的语文课本里……”

&esp;&esp;贺决云最先反应过来，一更

&esp;&esp;穹苍夸奖人的本领，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偶尔天晴，偶尔雷雨，让人无法琢磨。

&esp;&esp;贺决云私以为，“干得漂亮”这四个字已经在网友的广泛运用中，被赋予了某种微妙的涵义，不适合用来作为安慰的词语。

&esp;&esp;他揽住穹苍，将她从田芮身边带离，以免她再刺激到这个神经脆弱的女生。

&esp;&esp;现场已经基本搜查完毕，按理何川舟可以带队收工，但目前这种情况，她不敢放田芮一个人在家里。

&esp;&esp;她手下没几个女性警员，大部分都是糙汉子，而田芮又是个女生，不大合适。三更半夜的，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估计今晚得自己留下来。

&esp;&esp;何川舟朝着贺决云使了个眼神，让他们两个先回去休息。贺决云看着夜色已然不早，拉着穹苍准备离开，最后说了一句：“有需要及时联系。”

&esp;&esp;何川舟走过去，在门口的位置低声道：“你找个靠谱的心理咨询师，明天早点过来。”

&esp;&esp;贺决云应允：“好。我让人明早七点联系她，过来给你接班。”

&esp;&esp;他说着朝后面还没冷静下来的田芮又多瞧了一眼，何川舟注意到他的视线，笑道：“祖国的花朵，还是需要呵护的。晚安。”

&esp;&esp;何川舟将门合上，抬手用力抹了把脸，而后吐出一口浊气。

&esp;&esp;她睁开眼睛，看着满屋还在等待指令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将现场收拾一下，并领着田芮去她自己的房间。

&esp;&esp;何川舟觉得到明早七点是一件很漫长的时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奔回局里开展工作，且认为自己还能再连轴转个48小时。每次案情有重大突破，她都会获得这种宛如脱胎换骨的激励。

&esp;&esp;然而她的职员不那么认为。

&esp;&esp;兴奋和高压过后，是强烈的腹部空虚。

&esp;&esp;何川舟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几位警员正排排坐在一起，脸上写满了可怜与疲惫，小心地征询道：“何队，我们可以先吃碗泡面吗？”

&esp;&esp;何川舟看见这一幕，失笑道：“吃吧。吃完记得散味。”

&esp;&esp;“耶！”

&esp;&esp;几人小小地欢呼了一下，搬出自带的泡面和香肠，开始吃这顿迟来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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