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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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2页）

&esp;&esp;这位肥头大耳的和尚，满面红光的将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递到了法性大师的手中：“您看，他不但保证不会动甘露寺，我们在山下的田产，城里面的产业，他也不动分毫。”

&esp;&esp;法性大师看了那宣纸上的字迹一眼，随后就双手合十：“无量寿佛，善哉善哉。释能你这一份誓书，真有无量功德。”

&esp;&esp;“可那位也有条件。”这胖和尚小心翼翼的看了法性一眼：“我们需要额外给他的大军捐输万石精粮，两万石粗粮，金银十万两。还有，他希望我寺能够助他拿下诚意伯的两个儿子。我们无需直接出手，暗中相助就可。”

&esp;&esp;法性蹙了蹙眉，又再次看向窗外，看着山下那些正在抛掷巨石的山精，还有那已快构建完成的回回炮。

&esp;&esp;他的面皮微抽，然后又紧咬住了牙关：“都予他吧！还是那一句，务必得小心行事，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这桩事，由你二人亲自处置，不得经他人之手！”

&esp;&esp;※※※※

&esp;&esp;于此同时，在南京城，五军都督府的大堂内，也是气氛紧凝。

&esp;&esp;脸色苍白的二皇子虞见济在堂中高坐，在他左右手，还有南京镇守太监秦明玉，兵部尚书，以及包括许国公，怀国公在内的众多五军都督府都督与都督同知。

&esp;&esp;此时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沉冷如冰。

&esp;&esp;上首处的秦明玉，竟是嘴唇青紫：“六道司来人传信，六道司伏魔游徼李轩昨日乃是奉二皇子之令查探兵械盗卖案，因查得林紫阳在铁瓮城内有巨量军资，所以自镇江水师借调八百人入驻铁瓮城。之后不到半个时辰，林紫阳夤夜起兵，合数万人围于北固山下——”

&esp;&esp;“这岂非是荒唐？”说话的人，是居于诸位国公之下，一位身穿三品文官服饰的男子，这位眉头紧蹙：“他这样的作为，林紫阳哪怕没有反意，也得被他逼反！”

&esp;&esp;这位兵部侍郎的话音才落，在场的怀国公就也寒声道：“正是此理！即便查明了林紫阳要谋反，也该徐徐图之才是。”

&esp;&esp;秦明玉看了这几位一眼，却出奇的没有显露出附和与赞同之意：“已查得林紫阳麾下，共有军马三万，兵甲精良。另有佛朗机炮三十门，回回炮五十具，床子弩上百具，还有妖军七百，其中成年的山精就有五十头。”

&esp;&esp;随着他的话音，这大堂内的声音逐渐沉寂，所有人都流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esp;&esp;而此时秦明玉的声音，又暗哑了几分：“六道司那边只是官面上的说法，内缉事监的人方才禀知老奴，伏魔游徼李轩在入夜之际，其实就已经在仪征县境内，掌握了林紫阳谋反的罪证，且擒拿了众多活口。其兄长李炎更是在傍晚时分纵火，烧了林紫阳收集的战舰与部分军资，斩杀镇江水师千总沈元辉，又与林紫阳在镇江附近发生过一场大战。”

&esp;&esp;上方的二皇子虞见济，不由神色一动：“秦公公，也就是说，林紫阳当天夜里是一定会兴兵造反的对吗？”

&esp;&esp;“这个老奴无法确定？”秦明玉擦着额上的冷汗：“不过林紫阳私蓄兵甲，勾结弥勒教与妖族，确实反迹已昭，难以掩盖。”

&esp;&esp;二皇子虞见济闻言微微颔首：“也就是说，李轩他们兄弟二人率军连夜进驻铁瓮城，是为抢占要地？阻止林紫阳席卷运河？”

&esp;&esp;他这一句道出，堂中不少人都神色诧异的往虞见济注目。

&esp;&esp;坐于虞见济身后的国子监祭酒权顶天，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赞赏之色。在议事之前，先为李轩之举正名，这位二皇子的智慧，由此可见一斑。

&esp;&esp;真的能爆炸

&esp;&esp;“那就是有功无过了。”

&esp;&esp;虞见济看着堂下诸人，尤其是那位兵部侍郎：“伏魔游徼李轩的手中，确有孤颁下的一份文书，给予他便宜行事之权，并可从地方调集千人之军。兵部尚书尉大人与秦公公，也深感军械盗卖案事关重大，不能专委于左副都御史席应一人，所以也在文书上附属了印信。”

&esp;&esp;权顶天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而旁边南京兵部尚书与秦明玉的脸色，也果然好看了不少。后者似乎才想起来这一桩事，他脸上的青紫瞬间消退：“不错！李轩之名，咱家早有耳闻了。六道司的后起之秀，屡破奇案，听着就很靠谱。而那兵械盗卖案已经迁延数月都未有结果，那些流散在外的兵器，让咱家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esp;&esp;如今果不其然，李轩奉命之后不过一日，就查得林紫阳阴图谋反，使军械案真相大白。你们都说林紫阳是被逼反，此言简直荒唐。以咱家来看，这个脓包，早破比晚破的好。此人不知已筹备了多少时日，连回回炮都有了五十门。据说丹徒城中还有更多的火炮，只是因他兵力有限，未曾启用而已。咱家就不明白了，难到还要等到他准备周全，席卷运河？”

&esp;&esp;南京兵部尚书尉知礼也微一颔首：“李轩兄弟之举，可谓忠勇无双，即便北固山最终守不住，也能为朝廷争取时间。”

&esp;&esp;他手指在自己扶手上点了点，就像是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眼下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议论李轩的功过，而是北固山铁瓮城，该不该救。”

&esp;&esp;“我以为必须救！”说话的是许国公：“铁瓮城地势险要！又在镇江与江南运河之腹背，此城只要还在一天，林紫阳就不能挥师南下，席卷运河。”

&esp;&esp;另一人则手抚长须：“镇江就在南京之侧，林紫阳西可以进窥南京，往南则能奄有常，苏，湖三州，这铁瓮城的位置的确至关重要，可问题是他们守不守得住？能不能撑到援军赶至？”

&esp;&esp;“没可能的，那林紫阳既然有山精五十，佛朗机炮三十门，那年久失修的铁瓮城，哪里还能撑得住？那是两朝之前建造，用于对抗蒙兀人的要塞，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修缮了。”

&esp;&esp;“林紫阳本人也武力强绝，麾下又有大军助其威势，实力可以直追天位。”

&esp;&esp;“知道那边撑不住就不救了吗？万一那李轩等人守到了今日傍晚，我等岂非坐失良机。”

&esp;&esp;“去救这必失之地，才是真正的坐失良机。此时正该调一只兵马走水路入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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