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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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第2页）

&esp;&esp;萧穆：“囚龙岭离这边有五十里地，即便夜里骡马不好全速奔驰，一个时辰也足够他们赶过去，现在还不到子时，就算进山还要绕上一个时辰，他们叩响山门时天依然黑着。”

&esp;&esp;这两个时辰他都留了至少两刻钟的富余，哪怕路上发生一些意外，萧穆相信孙子都能应对。

&esp;&esp;即便真的赶不上，大不了退回来，并非没有后路。

&esp;&esp;安抚了孙兴海，萧穆走到萧缜身边，低声道：“山匪下山，不可能不抢女人，你把小满带上。”

&esp;&esp;不是他对佟穗心狠，而是只有佟穗能成为这群村民的助力，其他女人带谁都是累赘。

&esp;&esp;萧缜沉默几瞬，转身去了自家院子。

&esp;&esp;佟穗等人还在祠堂，佟穗刚进来时脸色很差，但被绵绵扑过来紧紧抱住之后，再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关切面孔，听着那些略显混乱的焦急询问，她发凉的骨血便一点一点地暖了回来。

&esp;&esp;“没事，祖父他们很厉害，几乎没让山匪有机会跳上这边屋顶。”

&esp;&esp;佟穗用最能让她们放心的话总结道。

&esp;&esp;“山匪都抓起来了？”

&esp;&esp;“是，一个都没逃。”

&esp;&esp;“那怎么还不叫咱们出去？”

&esp;&esp;“祖父他们还在清点两边伤亡，就在西边，乱糟糟的，怕咱们出去分心吧。”

&esp;&esp;“嗯，不急不急，反正现在回去我也睡不着。”

&esp;&esp;正聊着，萧缜来叩门了：“小满，你出来一下，带上弓箭。”

&esp;&esp;贺氏等人都看向佟穗。

&esp;&esp;佟穗摸摸绵绵的小脑袋瓜，走过去捡起之前丢在地上的弓与两个箭囊。萧玉蝉跟着来到门边，想跟二哥打听一些事，结果根本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萧缜严厉地斜了一眼：“关好门，除非祖父来叫，谁也别出来。”

&esp;&esp;萧玉蝉被这一眼吓到了，老老实实地合上门板，插好门闩。

&esp;&esp;其实这时的萧家三院很静，佟穗注意到上房那边屋顶有人，刚抬头望去，萧缜便解释道：“是三弟五弟，他们要装四袋麦子。”

&esp;&esp;佟穗：“装麦子做何？”

&esp;&esp;萧缜没有回答，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esp;&esp;屋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口哨，不用猜也知道是萧延吹的，佟穗臊得不行，挣了两下挣不动，只好埋到他怀里。

&esp;&esp;这一埋，却闻到了血腥味。

&esp;&esp;佟穗下意识地摸上他衣襟：“你受伤了？”

&esp;&esp;萧缜：“没，沾了些山匪的血。”

&esp;&esp;佟穗放了心，只是也不想再靠上去了。

&esp;&esp;很快，萧缜便将她抱进了东厢。

&esp;&esp;再没有任何人能看见，萧缜将她抵在了内屋的墙壁上，一手将她托高，一手去捧她的脸：“怕没怕？”

&esp;&esp;三个字，就把佟穗一直忍着的眼泪勾了下来。

&esp;&esp;怕不怕的，她不想杀人，哪怕杀的全是穷凶极恶的山匪，哪怕必须杀哪怕并不后悔射了那些箭，她都不想杀。

&esp;&esp;会做恶梦，会梦见那些人死去时的脸孔，梦见他们惊恐疼痛的眼睛，会梦见她低头挖坑时，已经被埋起来的人突然又爬出来要她偿命。

&esp;&esp;佟穗环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肩头，那一串串的眼泪便都流进了萧缜的领口。

&esp;&esp;萧缜是从战场回来的人，比谁都清楚一个纯善之人被迫杀人后会有哪些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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