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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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之前被突如其来的脆弱冲垮的堤防还没来得及重塑，这时心脏又被这样的温暖紧紧包裹住，许飞燕鼻子一吸，眼角再一次泛湿。

&esp;&esp;她搂着女儿轻轻晃，很快察觉到女孩呼吸渐渐平缓，身上的重量稍微增加一些，揉捻着耳朵的小手也耷下了。

&esp;&esp;许飞燕侧过头瞧一眼，小姑娘已经阖上眼，小嘴微张。

&esp;&esp;睡着了。

&esp;&esp;许飞燕慢慢把小孩挪移到沙发上，让她打直腿，这样能睡得比较舒服些。

&esp;&esp;刚把电视音量调至静音，许飞燕就听雷伍低声说：“我去拿被子出来？”

&esp;&esp;许飞燕挑起眼角睨他：“我以为你也在厨房里睡着了呢。”

&esp;&esp;雷伍把陶瓷杯轻轻放到茶几上，淡笑道：“这不是为了给你们母女俩留点私人空间么？”

&esp;&esp;十分钟前许飞燕就看见雷伍从厨房走出，但只迈出两步，刚与她对上眼，又立刻折返回厨房，等到朵朵睡着他才走出来。

&esp;&esp;“被子就不用了，”许飞燕脱下自己的砖红外套，盖在女儿身上，语气淡淡：“但是谢谢你。”

&esp;&esp;“谢我什么？”雷伍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esp;&esp;“……总之就是谢谢你。”许飞燕囫囵搪塞过去。

&esp;&esp;茶包像颗滚烫的陨石沉进海里，烧得海水冒起缕缕白烟。

&esp;&esp;她伸手去拿杯子，忽然发现，这深灰马克杯是她买的，给雷伍用的。

&esp;&esp;手停住，她问：“这不是你的杯子吗？”

&esp;&esp;“对啊，全屋上下只有这一个杯子，你先将就将就，我明天去超市再买几个杯子。”

&esp;&esp;看出她的为难，雷伍低声笑道：“谁让你只帮我买了一个杯子？整得我像个孤寡老人，还是脾气很差、拒绝客人上门的那种类型。”

&esp;&esp;许飞燕脸一烫，像为了要掩饰什么，赶紧拎起杯子直接往嘴边送。

&esp;&esp;雷伍连忙阻止：“欸，水刚滚的，你吹吹再喝。”

&esp;&esp;“嘶——”

&esp;&esp;晚了，许飞燕嘴唇被茶水烫了下，半张脸皱成苦瓜。

&esp;&esp;之后她吹了吹热气，小口抿着热茶，双眼直视电视上无声的动画片。

&esp;&esp;却在余光里感受到雷伍的视线，灼热的，直接的，不加掩饰的。

&esp;&esp;雷伍知道自己失礼，但他没办法移开目光。

&esp;&esp;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幕。

&esp;&esp;许飞燕怀抱女儿，身子轻轻晃，小姑娘则反手揉着母亲失去听觉的那只耳。

&esp;&esp;西落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淌进屋内，如蜂蜜一样倾倒在她们身上和脸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esp;&esp;他视力忽然变得极好，好像连许飞燕眼角闪烁的碎光都能看得清，每一次她睫毛轻颤，都有只失去方向的蝴蝶在他的胸膛内胡乱扑腾翅膀。

&esp;&esp;所以他转身走回厨房。

&esp;&esp;觉得自己再呆在那里，会破坏那样静谧安宁的画面。

&esp;&esp;像他这样的人，不配。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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