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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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商绒被他的发带轻拂过眼，她一下侧过脸，目光落在他的发髻。

&esp;&esp;“折竹。”

&esp;&esp;她唤。

&esp;&esp;如簇的灯火衬得月华极淡，少年在晦暗的一片阴影里转过脸来，却不防她忽然靠得这样近。

&esp;&esp;在无人知的浓荫里，一双人影悄无声息。

&esp;&esp;折竹看见她将发间银光闪烁的银簪取下，乌黑的发辫散在她的肩头，她握着那根簪，动作极轻地插入他的发髻间。

&esp;&esp;风也很轻，满耳嘈杂仿佛都在顷刻间变得隐约模糊。

&esp;&esp;他的眼睫眨动一下。

&esp;&esp;“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永远也吃不到这么甜又这么漂亮的糖画，更不能安然地坐在这里看一出戏。”

&esp;&esp;商绒望着他，“你给了我庇护，又给我买妆粉衣裙，与我分享好玩的，好吃的。”

&esp;&esp;她说：

&esp;&esp;“折竹，这根银簪，其实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

&esp;&esp;知道了

&esp;&esp;枝影沙沙，浓荫晦暗。

&esp;&esp;少年在斑驳的暖光里伸手触摸到发间的那支纤薄如叶的银簪，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诧异，神光微闪，点滴波澜。

&esp;&esp;“折竹？”

&esp;&esp;商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esp;&esp;少年的眼睛下意识地眨动一下，他松了手，侧过脸去俯视婆娑枝叶以外的热闹。

&esp;&esp;“既是给我的，之前又为何不说？”

&esp;&esp;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儿异样。

&esp;&esp;“怕你不要。”

&esp;&esp;商绒有点难为情，她才将银簪买下来，他便接过去用它给她挽发，她那时有些说不出口，便一直拖到这会儿才鼓足勇气。

&esp;&esp;“折竹，你别不要，好吗？”

&esp;&esp;她看着他乌浓发髻间的一叶银光，“我看见它时，就知道它与你最相宜。”

&esp;&esp;适时，底下有人慢拨几声弦，应如碎玉又如雨，少年坐在浓浓一片阴影里，清脆的弦声滴答散落他满耳。

&esp;&esp;“知道了。”

&esp;&esp;他嗓音泠泠，平静地回应。

&esp;&esp;梦石赶来时，台上的戏已换了一出，他们三人一块儿坐在食摊旁消夜，见折竹要饮酒，他忙提醒了一声，少年竟也神情平淡，端起的酒碗轻松放下，听了劝。

&esp;&esp;梦石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esp;&esp;“官差问你什么了？”折竹重新倒了一碗茶。

&esp;&esp;“也就随意问了我几句，仵作验完尸，他们便将那死尸抬走了，”梦石一边执起筷子，一边说道，“全因那一池水保住了那尸体的全貌，我在一旁听见那仵作说，他是死于寒食散。”

&esp;&esp;商绒闻言，神情一滞，她并非是第一回听说这东西，她也曾亲眼得见服用过寒食散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esp;&esp;“寒食散能祛病健体，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浑说，”梦石这一手岐黄之术源于他在白玉紫昌观里耳濡目染，玄武殿炼丹炼得不好，但这寒食散，他曾与师父与师兄弟们一块儿钻研过，“这东西初时服用，或能令人神清气爽，犹觉体力强盛，说是能够祛病健体，殊不知，它原是一种慢性之毒，人若长久服用，身体燥热难忍不说，还会发疽，更有甚者，还会落下残疾或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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