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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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李穗苗听爸爸咳嗽得厉害，主动请缨，自己去。

&esp;&esp;外面微微地起了风，小雨淅淅，濛濛如绵针。李穗苗披着雨披，骑着小电车勇猛地向医院进发。

&esp;&esp;在妈妈的病房前，李穗苗见到意料之外的人。

&esp;&esp;叶扬书。

&esp;&esp;他身体被雨水淋得湿透，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落，看起来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手肘和裤子膝盖上都有泥痕，明显重重跌倒过，脸颊上也有一道擦伤，往外沁着血。

&esp;&esp;李穗苗楚楚

&esp;&esp;夏季的夜里起了一层濛濛的夜雾，泥土的腥味和被捏碎的植物汁液像刚打开的、崭新的一本书，李穗苗骑着电动车，妈妈坐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

&esp;&esp;雨水打着眼睛，李穗苗天生的睫毛长，湿漉漉地沾着雨水，又凉又痛，她在这冰凉的回味中，忽然单方面连通了叶扬书方才的触感。

&esp;&esp;他刚才也在淋着同样的雨。

&esp;&esp;李穗苗大声：“妈妈。”

&esp;&esp;郑歌春说：“干啥？”

&esp;&esp;李穗苗说：“救过来了吗？”

&esp;&esp;郑歌春说：“你当我们医生是干啥的？”

&esp;&esp;风很大，很冷，郑歌春顶着风，探出半边身体，伸手，抓紧女儿的雨披，好让这件雨衣能完整地罩着女儿的身体，而不至于被风吹起。

&esp;&esp;她自己的雨披被风吹得呼呼向后，腰和腿半截都是湿凉的雨，手被冻得发冷。

&esp;&esp;郑歌春对女儿大声说：“肯定给救回来了——开车看路，有事回去说。”

&esp;&esp;回去后也没有细说。

&esp;&esp;郑歌春疲倦不已，吃了饭就去洗热水澡睡觉。

&esp;&esp;李穗苗心里面装着事，翻来覆去，睁着一双眼，看陈旧的天花板，看紧闭的窗帘。她们住顶楼，对面住的人也少，李穗苗睡觉也穿着睡衣，很少会把卧室的窗帘拉紧。现在不同了，她看着被风吹得微微动的窗帘，半晌，把脑袋蒙进被子中。

&esp;&esp;……还是睡不着。

&esp;&esp;李穗苗坐起，给电脑插上耳机，歌单里一溜儿dygaga的歌，排在第一首的是《judas》，第一次听，还是在学校的广播站。

&esp;&esp;“o～

&esp;&esp;i&039;lovewithjudas”

&esp;&esp;「我爱上了犹大」

&esp;&esp;熟悉且激烈的鼓点暂且平息了李穗苗的心情，她闭上眼睛，短暂回忆起初次听歌时刻的黄昏昼云，半晌，她打开网页，开始浏览有效的信息。

&esp;&esp;李穗苗并不是会单纯将希望压在某个人身上的性格，尽管拜托了杨嘉北帮忙找寻答案。但对方毕竟是远房的表哥，细算下来都快出五服了。况且人家那么忙，并没有帮助她的义务。

&esp;&esp;李穗苗看到凌晨两点，拿小本本记了一堆计算公式，最终撑不住，倒在床上，扯住被子盖住身体，沉沉睡去。

&esp;&esp;次日的郑歌春没有立刻去上班，她昨天熬夜加班，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人上了年纪就是这点不好，原本无穷无尽的精力如沙漏里的沙子缓缓降落，慢慢消弭。

&esp;&esp;李天自走之前给妻女买好了包子和粥，香喷喷，热腾腾的，李穗苗身体发冷，裹着毛毯去餐桌前吃东西，郑歌春一手拿着包子吃，另一只手抽了温度计出来，给李穗苗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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