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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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妮耸耸肩：&ldo;刘远，刚从北京过来，这不一个多小时前才来过。&rdo;&ldo;可惜，&rdo;王小卫夸张的叹口气，&ldo;怎么就错过了呢。&rdo;潘妮白了他一眼：&ldo;你要真想见，还用堵人。一个电话不就结了。&rdo;王小卫伸出一个指头摇啊摇：&ldo;nonono，偶遇是缘分，天南海北随便寒暄，刻意找就麻烦了，你还得想话题，想由头，多无趣。&rdo;潘妮扯扯嘴角，斜了他一眼：&ldo;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这要是石头，你打两百个电话都得把人弄出来。&rdo;王小卫笑笑，不置可否。他又想起周石去他家的那天，开开门，男人就一句话，我手里有钱，请你帮我。帮是必然帮的，因为没了自己，周石也可以去找别人，他有了财力和意志力上的资本，他的决心几乎坚定得惊人。王小卫抬头望着酒吧的吊灯，重重的呼出口气。既然结果是必然的，那么这个人情，就让他来占吧。刘远的带薪休假还没过完，世界却忽然成了非典型性肺炎的海洋。中央台在播，地方台在报，每天各地的疑似病例和确诊病例节节攀升，没有缓冲，没有预兆，好像忽的就凭空出现了那么多的传染源。刘远略微有点惊讶，因为真的就好像潘妮说的，瘟疫来了。他在北京出差的几天，还觉得首都人民是不是过于夸张，逛街的时候十个里有五个戴着口罩，可现在他再从电视里去看，已经没有人暴露自己的口鼻了。北京就像戒严一样，全民警戒，抗击非典。休假的最后一天，刘远在家里大扫除，楼上邻居送来一瓶84消毒液，说稀释完四处洒点儿没坏处。刘远觉得人家也是好意，就没拒绝，结果把屋子弄得像毒气室。刘婧在这天中午打来电话。&ldo;弟弟，你没事儿吧。&rdo;这是刘婧的第一句话。刘远莫名其妙：&ldo;我要有事儿，那现在接电话的是鬼啊。&rdo;刘婧好像才放下心，说：&ldo;咱市发现四例非典了，都是输入性的，三个去过北京。&rdo;&ldo;啊？&rdo;刘远微微皱眉，觉得头皮发麻，&ldo;不至于那么衰吧。&rdo;&ldo;反正还是小心点儿好，&rdo;刘婧语气很郑重，&ldo;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rdo;&ldo;嗯，&rdo;刘远应了下，然后又不以为然的笑笑&ldo;这都属于小概率事件，我要好能摊上……&rdo;话说一半，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然后刘远就听见了小卖部大妈的声音：&ldo;小刘，你在家吗？&rdo;刘远赶紧起身，一边去开门一边和刘婧说：&ldo;姐，好像有人来了，回头再聊。&rdo;挂了电话，刘远把门打开，就看小卖部大妈捂着个硕大的口罩已经站得远远，而在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两个白大褂。同样全副武装，拎着个小医药箱。刘远没觉得害怕，就是云里雾里，心说这他妈不是做梦吧。可没等他腹诽完，为首的医生已经开了口：&ldo;刘远是吗？&rdo;那是个很好听的女声，干练里，又带着些许温柔。刘远点点头：&ldo;嗯。&rdo;医生似乎温柔的朝他笑笑，可隔着口罩，确实看不真切。他只是听见对方说：&ldo;三天前你乘坐的航班上发现一例非典疑似病例，现在已经确诊。你的座位属于三排以内，所以按规定必须隔离观察。&rdo;刘远的第一反应是：&ldo;三排以内？哪个啊，谁非典了？&rdo;女医生估计没遇见过这种反应的，哑然失笑：&ldo;你这是要去寻仇啊，呵，放轻松，你和他隔着两排呢，问题应该不大。来，先量体温。&rdo;刘远晕晕乎乎接过体温计，塞到自己的腋下。微凉的金属感让他稍稍清醒，刘远这才充分体会到那句话，说医生比幼师还会哄人呢，因为病人远远比孩子难缠。369c°，刘远体温正常。一屋子人都松了口气，大妈也从倚着栏杆改为扒着门框。医生把温度计收回去，嘱咐道：&ldo;这一个礼拜别出门，吃喝暂时将就下，需要什么物资我们可以送过来，放轻松，别紧张。&rdo;刘远无奈的扯扯嘴角，说：&ldo;我不紧张，真的，我就是怕你们紧张。其实我什么毛病没有。&rdo;&ldo;行，这心态不错，&rdo;医生笑，&ldo;继续保持啊。&rdo;送走医生，刘远第一时间向刘婧报告自己中奖了的消息：&ldo;亲爱的，我被隔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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