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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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早晨她也不再睡懒觉，早早就起来，抱着那一堆旧得卷了毛的发型设计杂志背诵默记，背得头昏脑涨，还是记不住。

&esp;&esp;江晓媛只好重拾她的素描功底，在店里找了好多废纸，挨个画下来贴在屋里。

&esp;&esp;她时而还会根据自己二十多年的资深臭美史，细细地标注几笔什么样的脸型适合什么样的发型之类。

&esp;&esp;至于实操——塑料模特不是羊毛，剪了还会长，她偷偷摸摸地拿回去一个揣摩已经很不对了，不可能再上剪子祸害，江晓媛只好回忆着陈方舟的样子，笨拙地用空剪子在空气里“喀嚓”。

&esp;&esp;她画模特、画人物、画陈方舟的手、画上下翻飞的尖刀……没有人手把手教她，陈老板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其他人都不大和她打交道，江晓媛只能拼命地记录着各式各样的画面，晚上带回去温习。

&esp;&esp;这无疑要花大量的时间，江晓媛以前能从晚上十二点睡到

&esp;&esp;邮局刚刚开门，服务的办事人员只来了一个，懒洋洋地在服务台后面玩手机。

&esp;&esp;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上前问：“同志，我想汇款，应该怎……”

&esp;&esp;女办事员眼皮也不抬地打断他：“那边填单子。”

&esp;&esp;老人茫然地四下找了找，又小心翼翼地问：“填……填哪个单子？怎么填啊？”

&esp;&esp;女办事员吊得高高的柳叶眉险些飞出额头，横刀立马地喷薄出一个倒八字：“那不是贴着示例吗？自己不会看！瞎啊？”

&esp;&esp;她话音刚落，一条长臂就伸了过来，越过老人的肩膀敲了敲服务台，手腕上露出狰狞的凶兽刺青一角。

&esp;&esp;办事员目光在那刺青上停顿了一下，吓了一跳，一抬眼，正对上一双冷冷的目光，年轻男人把眼镜摘下来随意地用衣角擦着，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办事员的胸牌上开了口：“你会说人话吗？”

&esp;&esp;这男的模样俊秀，五官周正，看着让人眼前一亮，要放在平时，办事员说不定会多看他几眼，然而此时，他说话的声音微微压低，像是收敛压抑着什么，再配上那目光——他的双眼皮长得比别人横平竖直，像两条刀刃，沉甸甸地压在眼睛上，压得那失去眼镜的遮挡的眼神显得过分锋利，有点吓人，好像电视里那种随时掏枪杀人的衣冠禽兽。

&esp;&esp;办事员一声没敢吭，一气呵成地将汇款单和示例表格抽出来，双手递给汇款的老人：“您照着这个填……后面的先生您也办理汇款吗？实时汇吗？”

&esp;&esp;后面那位正是祁连，他扣上眼镜，没再纠缠，把单子和现金一起递了过去：“不用。”

&esp;&esp;那天祁连和江晓媛分开以后，回去思考了一阵子，感觉这个现任穷鬼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好打发，一个大小姐，趾高气扬惯了，让她心安理得地受人恩惠，对方可能确实接受不了。

&esp;&esp;对祁连来说，要是江晓媛肯自己在逆境中奋斗，自己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那当然再好也没有了——可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一时的志气谁都有，问题这志气过了，她能坚持多久？

&esp;&esp;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江晓媛要是意志坚定，那病毒也不会选中她。

&esp;&esp;自尊心超强还吃不了苦，要是放任她照这么下去，她还是非得走前人的老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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