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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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听了陆宁海的这个想法，自然是点头不已，愿意给予最大的配合。她拿出了院里孩子的花名册，表示但凡他看中的孩子，只要符合领养条件的，都可以让他领回家。陆宁海翻了几下就合上了花名册，对于他而言，孩子就应该是鲜活的，活蹦乱跳的，而不是花名册每个名字下的那一张木讷面孔。他提出在院里转一转，能做一家人，靠的是缘分，眼缘也是其中之一。老院长欣然陪同，时值午餐时间，按照孤儿院的老传统，每年平安夜院里会为孩子们、教徒和社会上一些好心的捐资者提供圣餐。他们经费有限，菜谱也年年照旧，只有炸鱼和土豆，但是对于孩子们来说这就是无上的美味。几乎所有的孤儿们都簇拥到cao场的圣餐派发点前，等着领取自己的那一份，这也给陆宁海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ldo;一般来说，我们都建议领养者尽量收养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孩子，他们懂的事还不多，对养父母也会比较依赖，比如那个……今年五岁多一点。&rdo;院长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男孩说道。陆宁海摇摇头。&ldo;前几个月有人送来了一个女婴，才一岁不到，只是……她有些轻微的兔唇。&rdo;院长观察着陆宁海的表情，试探着说道。陆宁海的确想要个女孩，漂亮的安琪儿，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可是院长提到的女婴有明显的面部缺陷，他犹豫了。&ldo;一岁的孩子太小，我工作忙，爱人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恐怕不是很合适。&rdo;院长怎么会听不出他委婉的拒绝，正打算耐心地替他继续物色，忽然不远处人头涌动的圣餐派发点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只听到有一个男孩高声道：&ldo;……你跑到这来干什么？&rdo;很快有两个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前一后撒腿就跑，后面还有个高个子的白净男孩追了出来，不依不饶地喊着：&ldo;就是她，混吃混喝的，别让她跑了。&rdo;他后面还跟着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起哄着一块追赶跑在最前面的两人。&ldo;这帮猴子。&rdo;院长脸上有些挂不住，对陆宁海笑着解释，&ldo;这都是……&rdo;说话间，追赶的男孩已经招呼了几个同伴先一步跑向孤儿院大门的方向，试图围堵。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女孩，她见大门被堵，狡兔似的转身掉头跑向cao场的另一端，还不忘拉扯上她身边的小个子男孩。因为跑得急，又要应付身高腿长围上来的追赶者，她左突右晃地，险些撞上和院长同站在cao场一侧的陆宁海。陆宁海侧身避让，才没被撞个正着。&ldo;胡闹，真胡闹！&rdo;院长顿足朝那帮孩子喝斥道。女孩回头朝两个成年人看了一眼，眼光里全是满不在乎的戏谑。跟在她身后略矮些的男孩听到院长的责备却一下慌了神，手里搂着的一包东西掉落在地，几条金黄的炸鱼从纸包边缘散出。女孩见状立即回头，折返几步，俯身想要去捡，可后面带头追赶的白净男孩已扑了上来。就在这时，陆宁海笑着拦下了追赶的男孩，力道不大，但已然给了那女孩脱身的机会。她迅速冲到孤儿院cao场边的围墙旁，借着墙边的一棵桂花树，三下两下地就翻上了墙头，扭身朝追赶的人粲然一笑。&ldo;小偷！她凭什么来这里要吃的？&rdo;被陆宁海拦着的男孩不甘心地甩开牵制他的手，大声道：&ldo;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是在给大家抓小偷。&rdo;和女孩一伙的小个子男孩见同伴顺利脱身，竟也不跑了，站在墙根下与陆宁海身边的大男孩辩道，&ldo;那你也不是我们院里的，还不是一样是小偷，小偷！&rdo;他用力地吸鼻子，做了个奇怪的鬼脸。&ldo;我才和她不一样，我们一家都是教徒，给孤儿院捐了钱的。她是什么臭东西？&rdo;高个子男孩扬起下巴，继而又看向身旁的院长嬷嬷，像在寻求认同感一般。院长摇头不语。&ldo;别的不说，一个男孩追着小女生跑有什么意思。&rdo;陆宁海笑着说。男孩显然不服，但碍于对方是个和自己父母同龄的成年人，院长嬷嬷也在，不敢过分胡闹，只得悻悻地走开，跟着他起哄的孩子们也作鸟兽散。陆宁海对院长说：&ldo;我还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圣餐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尤其是孩子。&rdo;&ldo;一般来说我们的食物是为院里的孩子和教徒备下的。&rdo;院长嬷嬷略显尴尬，顿了顿又说道，&ldo;刚才说话的孩子说起来也姓傅，是岛上傅家的……&rdo;&ldo;我倒想知道跑过去的孩子叫什么名字？&rdo;院长这么一说，陆宁海已经明白追在别人后头的那个男孩多半是傅家大房一脉所出，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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