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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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仅在电光雷鸣之间，他已割破手指，往褥子上抹了两点血。

&esp;&esp;殷红刹那晕染成斑驳的腥渍，商音看得真切，怔忡地开口：“你……”

&esp;&esp;恰在此刻，青年耳廓微动，警惕地侧着俊脸，俨然听到有数人的脚步声跨进院落，走上回廊，直冲着这边方向而来。

&esp;&esp;他迅速打断商音的话，拉起被子，“改日我再同你解释。”

&esp;&esp;商音：“不是啊……”

&esp;&esp;她欲言未止，人却给对方蒙头罩了个正着，好像还嫌她事儿妈。

&esp;&esp;“不是什么啊，你家嬷嬷都上廊子了，别的话等会儿再说。”

&esp;&esp;他俩交谈都是压低了声儿用的气音，本就格外费嗓子，尤其棉被罩头，更闷得喘不过气。

&esp;&esp;“不是啊。”商音好容易探出脑袋，重复道，“出嫁前宫中嬷嬷曾与我交代过洞房细节，说咱们宇文家的姑娘体质特别，大多不会落红，还叫我届时莫要惊慌来着。”

&esp;&esp;隋策：“……”

&esp;&esp;青年的表情于半瞬光景里丰富多彩，他皱眉盯一眼身下的被褥，咬着牙根：“你怎么不早说！”

&esp;&esp;商音耸耸肩，语气风凉：“你也没问我。”

&esp;&esp;“你——”

&esp;&esp;他无法可施，怏怏道，“诶，算了算了……”

&esp;&esp;事已至此，抹都抹了横竖是收不回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全当她是最特别的了事。

&esp;&esp;反正她一向喜欢做最特别的那个。

&esp;&esp;“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esp;&esp;隋策在软枕那端掀了个白眼，微不可闻地嘀咕。

&esp;&esp;没有主子的吩咐，作为下人自是不能贸然叩门。

&esp;&esp;故而一帮嬷嬷太监虽已至房外，却不敢轻举妄动，仍是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立。

&esp;&esp;但天家子女礼仪严苛，极少懒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的，大概念及他们小夫妻昨天洞房花烛夜，嬷嬷还特地迟来了半刻。

&esp;&esp;商音热得浑身起汗，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于是轻咳两声，示意丫鬟们可以伺候。

&esp;&esp;今秋先隔着门询问她示下，听到说“进”，才招呼婢女、宫人端上水盆，捧上香茶鱼贯而入。

&esp;&esp;总算来人了。

&esp;&esp;兵荒马乱一早上，就为给这帮观众看看他们俩下床时的情景。

&esp;&esp;同盖一条锦被的两个人如逢大赦，疲倦且堵心地丢开那张碍事的龙凤牡丹被，避之不及地跻鞋下榻。

&esp;&esp;赶紧看吧，看个够本。

&esp;&esp;商音没精打采地想，两个人一张床，头发够乱，衣衫不整，褥子上还有块狗尾续貂的红斑。

&esp;&esp;万事齐全。

&esp;&esp;嬷嬷在旁窥着双方的脸色，果然是安心又满意，“庆贺公主、驸马永结同心，琴瑟和鸣。这盏是陛下赐给二位的福禄香茶。”

&esp;&esp;话音正落，身后的小太监便恭恭敬敬奉上玉杯。

&esp;&esp;她掖着两手，见商音与隋策神情如常地喝了，方展颜松了口气，“奴婢见两位主子红光满面，春风得意，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夜那般场面，奴婢还担心主子间是否有什么不合，眼下倒是好了，夫唱妇随比翼连枝，陛下也能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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