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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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总不可能整天都在人家家里逗留，蒋正华他们让他留下来。池钺不直接拒绝，只解释太久没回宁城，下午想要出去走一走。

&esp;&esp;这么一说，两人不好再留。池钺穿上外套，偏头去看一旁的蒋序，忽然发问：“出去走走？”

&esp;&esp;蒋序一抬眼，池钺的目光安静无波，落到自己身上，轻得像羽毛，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esp;&esp;蒋序最后还是穿上外套和他一起出门。

&esp;&esp;午后的阳光不错，淡化了初春时刺骨的寒冷。两人走到小区门口，蒋序把手揣进兜里，问他：“去哪儿？”

&esp;&esp;池钺答非所问：“我叫了车。”

&esp;&esp;网约车准时到达，池钺替蒋序拉开后座车门。蒋序也不再吭声，钻进去坐好。池钺跟着上车坐在他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esp;&esp;明明蒋序才是土生土长的宁城人，而池钺多年未曾归来。但此刻的出行完全变成了对方主导。蒋序也不问，眼看着车窗外的香樟树连成绿色深浅不一的线条，飞快往后掠去。

&esp;&esp;蒋序以为对方会去一中，也有可能回去以前的老城区。但车辆左拐右进，道路变得熟悉，最终在老外滩停下来。

&esp;&esp;春节后老外滩游人不多，蒋序下车时有点懵，瞅了眼池钺，心说难道对方真的是来旅游的。

&esp;&esp;他终于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要回学校。”

&esp;&esp;池钺垂眼，语气平淡：“不去。”

&esp;&esp;蒋序一愣：“为什么？”

&esp;&esp;“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里。”池钺温声说，“怕你不高兴。”

&esp;&esp;宁城旁边的小巷子，他们在那里分手，见了18岁的最后一面。所有依恋与爱慕，所有青春和年少，都在那里结束。他们从那时起头也不回，奔向不同的人生。

&esp;&esp;池钺洞若观火，担心蒋序对于当年车站的等待有怎样的执拗，对于分手的记忆就有同样的深刻。

&esp;&esp;两人一起往里走，蒋序抿嘴又松开，问：“那干嘛来这儿？”

&esp;&esp;“我刚来宁城的时候，你第一次带我和池芮芮出来玩，是在这里。”

&esp;&esp;当时他们还没有那么熟，一起画扇、逛教堂、吃饭，命运缄默着，苦难没有成形。

&esp;&esp;阳光落了满地，远处喷泉的水柱变换各种形状，儿童的嬉笑声远远传过来。

&esp;&esp;“元旦看烟花也是在这里。”

&esp;&esp;元旦烟花盛大，零点的钟声里，蒋序在拥挤的人群中只望着池钺，热烈的向他表白。

&esp;&esp;过去是横在两人中间难以忽略的疤痕，如果非要回望，他想带着蒋序从稍微好一点的记忆开始。

&esp;&esp;蒋序彻默不作声，跟着池钺，小心翼翼踏入时间的洪流里。

&esp;&esp;穿过喷泉，石砌教堂在阳光下庄严肃穆，厚重的木门敞开着。两人走进去，里面和以前一样，只有成排的座椅，精致的雕花拱廊，最中央的圣母玛利亚低头含目，静静俯视一切。

&esp;&esp;蒋序站在原地抬头注视神像，想当初一样往前走两步，找到中央长椅的位置落座。池钺坐到他的旁边，两人安静的不说话。

&esp;&esp;窗户设计巧妙，光线投进来后相互交错，变成迷人又肃穆的光影。

&esp;&esp;当初蒋序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池钺，池钺估计也未曾预料。他们在这儿闲聊，玩笑对方可以在这里结婚。

&esp;&esp;转眼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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