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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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1页）

&esp;&esp;命运之神在这一刻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esp;&esp;初次握枪的人，受尽恫吓之下，这样精准地一枪毙命……这种几率小到可以忽略的事，偏偏在他眼前发生了。

&esp;&esp;目睹这一切的秦超吓得腿软，指着苏茶：“杀人了！你杀人了！”

&esp;&esp;傅衍却在此时两步上前，出手卸了秦超的下巴，一脚踢向他的小腿，将人连同脑袋重踩在地上，死死碾压，直到人痛晕过去。

&esp;&esp;“我杀人了……我杀人了……”苏茶仿佛才回神，她死死捏着还在冒烟的手-枪，强劲的后坐力使得她右手还在发抖，此刻她表情慌张，颤抖着唇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哭着看傅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是他们，是他们几个打你一个，我怕、我很害怕你有事……”

&esp;&esp;“老大！那娘们儿杀了老大！”

&esp;&esp;血泊中，还活着的两人压根已经伤得走不动，现在看着苏茶手里的枪，眼前再也不复之前的轻蔑，带上了惊恐于愤怒。

&esp;&esp;“阿衍——”

&esp;&esp;苏茶捂着脸绝望地哭了起来。

&esp;&esp;“小茶！”傅衍几步过来，手一掀将她拥进了怀里，他一只手抓过她手上的枪，感受到怀中瑟瑟发抖的身躯，柔声反复道，“别怕，小茶你别怕，这不关你的事的，这跟你没有关系的，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esp;&esp;“看到了，他们都看见我杀人了——”

&esp;&esp;苏茶浑身发抖，脸色最后一丝血色褪尽，颤抖着嘴唇满是惊慌——她的脸上还沾着血，是被她杀死的劫匪的血，那血原本是热的，现在已经冷了，很冷，冷进她的心底。

&esp;&esp;傅衍呼吸一窒，抱紧了她。

&esp;&esp;“我杀人了，会坐牢的、会坐牢的——”她通红的眼睛僵硬得转不动，声音嘶哑难听，揪着他的衣摆，“怎么办，怎么办阿衍，警察来了，警察就要来了……”

&esp;&esp;傅衍拧紧了眉，他松开她一点，双手紧紧扶住她的肩膀，沉声保证，“冷静点，小茶，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esp;&esp;苏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此刻情绪惶然，浑身温度一点点褪去，最终顺着石柱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

&esp;&esp;她才二十不到，正直青春年华，却要遭遇这样的噩梦。

&esp;&esp;傅衍再多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渐渐隐去了话音。

&esp;&esp;这样的苏茶给了他致命的震撼。

&esp;&esp;此刻，看着她绝望崩溃的模样，仿佛一朵还未绽放就已经迅速枯萎的蓓蕾，他心底一颤，毫无防备的，被各种声音轰杂进脑袋，令他险些因为承受不住而跪倒在地——生平又一次，那只被藏匿在记忆深处的野兽，正在一点点张开它恐怖的魔爪，龇着尖利的兽牙，啃噬得他体无完肤。

&esp;&esp;陡然间，傅衍抓紧了茶，神色却变得痛苦，面目因为挣扎而扭曲。

&esp;&esp;大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向他持续重复：

&esp;&esp;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人，她漂亮，温柔，艳丽。

&esp;&esp;这样一个女人，她偏激，疯狂。

&esp;&esp;这个女人毁了她自己。

&esp;&esp;这个女人正在自毁。

&esp;&esp;……

&esp;&esp;苏茶不能成为

&esp;&esp;苏茶清醒过来的时候，四面茫茫，消毒水的味道浓重。

&esp;&esp;除了微微红肿充血的半边脸，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浑身被衣服盖住的地方，却斑驳一片，医生给她开了证明，说是轻度外伤要求住院半个月。

&esp;&esp;半个月的时间很长，苏茶想，这大概是傅衍替她安排的，可以让她暂时避免被警察带回警局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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