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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节（第3页）

&esp;&esp;“不敢？”谢茂冷笑，狠狠给了他一击，“石丛？”

&esp;&esp;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刀戳进了衣飞石的心窝子。

&esp;&esp;披着“石丛”壳子留在谢茂身边贪欢享乐的日日夜夜，是衣飞石目前最难以面对的荒唐事。

&esp;&esp;僵持片刻之后，衣飞石再次递上玉翡剑：“君上一试便知。”

&esp;&esp;杀不杀得死，杀了就知道了。

&esp;&esp;“罪不至死。”

&esp;&esp;谢茂拍拍他苍白的俊脸，揪住他的短发，强令他仰起头来，“你说得很是。箭么，将出未出之时，才最危险。这样吧，你我皆退一步。你藏着的那个秘密，我可以不问你——”

&esp;&esp;“臣谢君上！”衣飞石即刻谢恩。

&esp;&esp;“可今日设局捉你实在侥幸，你有了防备，再想抓你可就不容易了。一旦让你离开了禁阵，你高来高去，无影无踪，还能往朕的紫府里贯入鬼气……朕头疼了半年，也拿你没法子不是？”

&esp;&esp;谢茂看着他被捏得泛红的脸颊，口吻残忍极了，“这样吧，你将仙骨剔了，玄池毁了，保持着一个随时能被朕捉住的状态，你觉得可还行？”

&esp;&esp;谢茂提了一个极其残酷的要求。

&esp;&esp;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了衣飞石，可那么长久的本能在催促逼迫着他，他不能失去对衣飞石的主动权。

&esp;&esp;剔去仙骨，毁掉玄池。

&esp;&esp;哪怕衣飞石是身负大功德的圣人，一身修为也要废了大半。

&esp;&esp;岂知衣飞石一口答应下来：“臣听君上发落。”

&esp;&esp;先前连命都要交给君上了，这会儿不过是略受薄惩，衣飞石并不觉得过分。他只是庆幸目前在大世界里。若是在小世界里露馅儿，被君上施以刑罚，修为崩溃之后，只怕不能维持在小世界里的轮回。

&esp;&esp;“君上，臣下界并非仙身，身体是石一飞的，并无仙骨。”衣飞石解释一句，还很老实地想谢茂提出建议，“若要废去臣的修为，可削玄关三花。臣已经将玄池开了，若君上不放心臣，可亲自动手。”

&esp;&esp;话音刚落，衣飞石幽深平静的玄池就倏地崩开一道裂缝。

&esp;&esp;玄池是修行者最初辨别仙凡也最重要的地方，各种精气神的炼化流转，皆由玄池而始。

&esp;&esp;衣飞石的玄池无比庞大深邃，然而，如此体量的玄池，一旦被破开一道小口子，本身的压力就足以使它彻底崩溃。——衣飞石并未试图去保全修复。在谢茂出手之后，他甚至还给自己玄池的破碎加了一把力。

&esp;&esp;谢茂看着衣飞石的脸色变得宛如金纸，看着衣飞石浑身大汗淋漓，似从水里捞出来。

&esp;&esp;衣飞石极其隐忍，此时被他捏着下巴被迫仰起的那张脸上，也露出一种被剜去了五脏六腑、痛得无法出声的苦楚。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痛苦与虚弱，刹那间就摧毁了衣飞石。

&esp;&esp;谢茂能感觉到手里的颤抖。

&esp;&esp;衣飞石在他手中微微地发抖，也许是因为痛苦，也许是因为虚弱。

&esp;&esp;他却一点儿心痛的感觉都没有。

&esp;&esp;缓缓松了手，勉强支应着跪在地上的衣飞石坚持了片刻，终究扛不住玄池毁去的虚弱，软绵绵地伏在了地上。趴在地上歇了一口气，衣飞石试着将三花聚顶显出，奈何玄池破碎的后果太严重了，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esp;&esp;谢茂还稳稳地站在面前，并没有解开阵法，或说对他施舍慈悲的意图。

&esp;&esp;衣飞石只能将额头磕在谢茂双足之前，勉强支应一口气，说：“臣放不出三花。求君上……”

&esp;&esp;顶上传来一阵剧痛。

&esp;&esp;那是一种肉身无法理解也无法体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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