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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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sp;&esp;女人的手很凉，好像程泽邺从前佩戴过的一块羊脂玉，但触到皮肤上却不叫人觉得冷，是那种很舒适的凉意。程泽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摩挲过脸颊，甚至连抚摸都没有过，他形容不来那种感觉。

&esp;&esp;总之那滋味很好，女人很轻柔地抚过他的脸，好像春风拂过那样，虽然程泽邺觉得那过程有些不真实，可过后却残余了点点温暖。不是温度上的温暖，是感觉上的温暖。

&esp;&esp;女人很快就将手收了回去。

&esp;&esp;程泽邺莫名觉得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一副睡的安详的样子。他唯恐这只是一番梦境，但仔细想想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

&esp;&esp;女人低声唤了他的名字：“泽邺。”

&esp;&esp;这名字是女人给他取的。

&esp;&esp;程泽邺原先是不知道的，还是女人去世后父亲无意中告诉他的，邺是女人从前的家乡的旧称。

&esp;&esp;“泽邺。”女人又喊了一次他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声音却有些失了真，仿佛是强忍着什么似的，声调都有些变了。

&esp;&esp;程泽邺想看见女人的样子，只是等他睁开眼睛女人却已经起身准备离去了。

&esp;&esp;他想叫住女人，一句“母亲”却一直噎在喉咙里喊不出声，没等他发出声响，女人已经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

&esp;&esp;程泽邺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将台灯拉开了。

&esp;&esp;他翻身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

&esp;&esp;他伸手摸了一下。他心里有些茫然地想着：这是十五年前的他，是真的他。

&esp;&esp;

&esp;&esp;第二天早上佣人很早就将程泽邺叫了起来，程泽邺从前不是没有起床气，但从来不会发在别人身上，只是默默自己受着，这天起来却是没什么感觉，尽管他昨晚几乎一夜未眠。

&esp;&esp;起来之后程泽邺就穿好佣人给他准备的衣服，因为是做生日，所以是比较正式的服装，白色的西服套装配了一个小巧的领结，倒是显得有了些几分小孩子的可爱与帅气。

&esp;&esp;和上一世程泽邺穿的一样，不知道是谁买的，他的吃穿用度向来是管家负责，但管家毕竟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买小孩子穿的衣服终归眼光有些偏差，所以这些都是移交给年轻的女佣人去做。

&esp;&esp;程泽邺照了照镜子，也看不出什么好与不好，只是很合身，一旁的佣人倒是很惊喜地说：“哎呀，少爷穿上这身衣服真好看！像小王子一样！”

&esp;&esp;说话的人他最常接触到的一个帮佣，叫阿霞，年纪不大，还不到二十岁，倒是极喜欢程泽邺的，她最常常说的便是“要是少爷多笑笑就好了，一定很可爱。”

&esp;&esp;但程泽邺自然从来不会把可爱这类词和自己联系起来，也不理解为什么阿霞这样喜欢可爱的孩子。

&esp;&esp;程泽邺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阿霞：“阿霞，这套衣服是谁买的？”

&esp;&esp;“欸？我也不清楚呢，是吴妈拿给我的，吩咐了叫少爷今天换上。”

&esp;&esp;“哦。”

&esp;&esp;“少爷笑一笑嘛，今天可是少爷的生日，有好吃的蛋糕，还可以许愿，多好的事情哪！”阿霞伸手在镜子前晃了晃逗他，“少爷？”

&esp;&esp;程泽邺没笑，但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开心的脸色，只是说：“下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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