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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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1页）

&esp;&esp;高展明道：“李兄，我记得先前听说，新来的都督今天下午到嘉州，你一来便来找我了？”

&esp;&esp;李景若一本正经道：“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我揭穿了，岂不叫我羞臊？我对君亮日思夜想，一听说君亮在此地，连衣裳都没换，就急匆匆赶来见你了。”

&esp;&esp;高展明嘴角抽了抽。一年不见，李景若越发轻浮了。

&esp;&esp;李景若挑眉笑道：“你这么正经做什么，我客气客气，你不会当真了吧？”

&esp;&esp;高展明嘴角更加用力地抽了抽，赶紧把话题扯开了。

&esp;&esp;李景若四处游历，先前已在蜀地逗留过一段时日了，高展明初来乍到，对蜀地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便向李景若打听。

&esp;&esp;李景若道：“风土人情嘛……此地百姓嗜辣之类的，你在这里住一阵也就都清楚了，这些无甚要紧。此地民风剽悍，女子泼辣大方，恐怕和京城的闺秀不同，不过也别有一番风情。男子惧内的甚多，在此地被人称为耙耳朵。最重要的一点，我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发现此地百姓慵懒闲散，最大的爱好是马吊。”

&esp;&esp;高展明一惊：“马吊？”

&esp;&esp;李景若道：“是了，就是打马吊。不知道君亮会不会打，若是不会，还是早些学起来好，若要与同僚相处融洽，会打一手好马吊牌可是关键。”

&esp;&esp;高展明听得甚是好笑：“当真？有多爱打？”

&esp;&esp;李景若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对不少百姓来说，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田可以不种，马吊却万万不能不打。哦对了，你在京城不是开了几家球馆么？到了这里，若想做营生敛财，开球馆是行不通的，开几家马吊馆，再供些闲嘴酒水，必然生意兴隆。譬如这屋子里若是着了火，屋主人睡着，那还有救；屋里夫妻在行房，那也有的救；可若是屋里的人在打马吊，且一局刚刚开始，正打的难舍难分之际……”李景若摊手，发出啧啧声。

&esp;&esp;高展明不住发笑：“当真如此？”

&esp;&esp;李景若耸肩：“我唬你做什么？时日久了，你自然有所体会。”

&esp;&esp;两人正说着，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个官差，也不敲门，急匆匆就冲了进来：“判司大人，不好了，外面有人打起来了。”他冲进来，才看见李景若，怔了怔，好奇地盯着李景若打量。

&esp;&esp;高展明方才正听着李景若说马吊牌的事，好笑道：“打起来了？不会是因为马吊吧？”

&esp;&esp;那官差怔了怔，道：“这次不是。”

&esp;&esp;“哈？”高展明整理着衣服向外走：“这次不是？也就是说以前这种案子很多了？”

&esp;&esp;那官差摸摸头，连忙跟了出去，李景若也紧随其后。

&esp;&esp;高展明是新任判官，专管狱讼案件等，因此如果外边有了官司，的确是他的职责。不过他才刚刚到任断案

&esp;&esp;将两名打架的老妪一审，高展明就明白了。就如王司曹所说，这两人的确是为了这只小鸡而大动干戈甚至拳脚相向。

&esp;&esp;穿花布衣裳的老妪伏倒在公堂上痛哭流涕：“大人，你要给民妇做主啊！这只鸡民妇养了养了快一个月了，今天儿子从外地回来，民妇看他饿的都没个人样了，就想杀了这只鸡给儿子顿口肉汤喝，谁知道正好撞见这刁妇在偷民妇的鸡，大人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

&esp;&esp;另一个穿褐色麻布衣服的老妪哭得比她更惨：“大人呐，你千万不要听那老捏儿胡说！我家当家的病了，就指着吃口肉，民妇家里就剩这最后一只鸡了，本来还指着养肥了过冬，现在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不得不杀鸡。谁知道那贱人突然跑进我们家院子抢鸡，大人，您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我家当家的就指着这只鸡了！”

&esp;&esp;高展明头疼不已。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人各执一词，听起来都没什么破绽。

&esp;&esp;高展明道：“你们各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只鸡是自己的？”

&esp;&esp;花色衣服的老妪道：“三天前林荣家的到我家来做客，她见过我们家的这只鸡，她可以给民妇作证！”

&esp;&esp;褐色衣服的老妪道：“八天前刘鹏家的到我们家来串门，她在我家院子里见过这只鸡，大人传他来就都清楚了！”

&esp;&esp;高展明吩咐王司曹：“你去把他们说的证人都请来。”

&esp;&esp;没多久，证人就被传上来了，就如两名老妪所言，她们家里的确都有养过那么一只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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