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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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ldo;还以为你要说，哪里有困难，你就到哪里去。&rdo;老和尚道：&ldo;施主有慧根，就是这个意思。&rdo;我看向萧暄，他说：&ldo;大师要跟我们一路北上。&rdo;&ldo;他庙子里的生意不管了？&rdo;萧暄黑着脸说：&ldo;一，那不是生意。二，大师这番同行是要助我一臂之力。&rdo;我仔细打量老和尚，实在看不出他除了一张乌鸦嘴和欺世盗名的工夫外，还有什么其他本事。慧空老头笑眯眯地凑过来：&ldo;女施主，以后多多关照。&rdo;又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ldo;这是我徒孙觉明。&rdo;小和尚出奇懂事，说：&ldo;姐姐冷，我们生个火可好？&rdo;真是可爱死了。我们后来还是转去了树林里升了火。男人们（包括小和尚）都暂时去灌木那头避一下。那个小觉明，今年六岁，两岁那年父母病死流落街头，被化缘的慧空和尚拣了回去。小朋友憨厚老实，十分可爱。和尚都吃素，也不知道慧空拿什么喂他，把他养得这么白白胖胖，像个小面人。我隔着灌木问萧暄：&ldo;怎么没有侍卫？一个老头，两个妇孺，万一遇到袭击，你怎么顾得过来？那个什么李将军唐少侠呢？&rdo;萧暄说：&ldo;他们都在仁善县等我。&rdo;忽然一只鸟儿飞进林子，吓了我一跳，赶紧裹紧衣服。结果却是只传信的鸟儿，萧暄告诉我：&ldo;你的宋先生和云香都已经平安过了江，现在往湖州方向走。&rdo;&ldo;他们都没事吧？&rdo;&ldo;信上没写，就是没事。&rdo;萧暄说，&ldo;我已将你的情况告诉了他，我们在仁善县汇合。&rdo;我放下心来。烤干了衣服，我们稍微整理，再度出发。川江一过，就是湖州。只是我们远离官道，人迹稀少。不不不，何止！那参天高树，那厚实青苔，那腐败树叶，那缠绕的藤枝。我们分明是在原始森林里！我缩着脖子走，提心吊胆地问身后的萧暄：&ldo;会不会有蛇窜出来咬我一口？&rdo;萧暄本来就嫌我速度慢，不耐烦道：&ldo;怎么会……&rdo;他话没说完，我突然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缠绕上我的脚踝。寒毛瞬间唰地全部倒立，我尖叫一声跳到萧暄身上。&ldo;啊蛇蛇蛇蛇蛇‐‐‐‐‐‐‐‐&rdo;萧暄被我撞得倒退好几步。老和尚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怎么了？我那条腿都已经僵直住了，闭着眼睛叫：&ldo;蛇缠上我了！&rdo;小觉明伸手拨弄：&ldo;是这根藤吗？&rdo;我睁眼。脚上的确只缠着一根嫩藤。小觉明把它解下来，疑惑地看了看，又看了看我。我的脸腾一下红了。小觉明还说：&ldo;姐姐不怕。我们进山的时候，身上都撒了避蛇药粉了，你不知道吗？&rdo;我扭过头去看萧暄，这厮正憋着笑，像憋着大便一样。可恶的家伙，给我撒了药粉也不说，就等着看我笑话！大概因为我脸色一直难看，晚上歇下来的时候，他特意捉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回来，亲自处理。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有好多细细的新伤，不由问：&ldo;这都是怎么弄的啊？&rdo;萧大侠还没说，小觉明就已经抢道：&ldo;哥哥跳下水去救你时，给石头和水糙划伤的。&rdo;我望向萧暄。活雷峰似乎正因为自己的高尚品德而得意微笑，继续给兔子剜肠挖肚。我劈手全部夺了过来，轻骂他：&ldo;有伤也不怕感染，赶快洗手去。我来。&rdo;萧暄开口要说话，我踹了他一脚，他老实走了。我把鸡连毛糊泥裹着埋地里，上面升火，然后私自用了萧暄的宝剑，穿了兔子在火上烤。萧暄看到，面部肌ròu抽搐了一下，也没说什么。火劈啪响，兔子渐渐开始飘香，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一个王子离家出走最后修成正果的故事，小和尚却坐不住了，不住往这边望。老和尚无奈一叹：&ldo;也罢，也罢。心不在佛。&rdo;我冷笑：&ldo;若心中真有佛，不必念，佛就能知，又何必成日上香祷告呢？&rdo;老和尚说：&ldo;诚心祷告，是为求佛保佑。&rdo;我继续冷笑：&ldo;概率学产生于赌博，艺术起源于巫术。而宗教呢？远古时候有个人很空虚无聊，于是他拿泥巴塑了一个像，假想它是万能的上帝，然后开始对他顶礼膜拜。这是一个对自己不断催眠的过程，很久以后他自己也就相信了这个东西是万能的神，还对这个泥巴像怕得要死。这纯粹没事儿找事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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