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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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挂电话之前，易铮又想起别的：“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叶家那小子身份证上隐瞒了真实年龄，他还没满18周岁，日期倒是与实际相符，十一月二十九号。”

&esp;&esp;公交车在嘉园小区站停下。

&esp;&esp;从后门下车的时候，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吹得程非池浑身刺痛。

&esp;&esp;他以为是衣裳单薄的原因，可坐上电梯拿钥匙开门，直到进去屋里，他还是疼得厉害，这痛感像钢针一样穿透皮肤，顺着血管和肌理拼命往身体里钻。

&esp;&esp;有几根戳进胸口，某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心脏已经停止跳动。麻木得几乎要失去触觉的手指摸到开关按下，眼前疏忽亮起，感受着吸入肺腑的冰凉空气，和眼前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家具陈设，他才知道自己没死，也没做梦。

&esp;&esp;现实远比这些残忍一千倍，一万倍。

&esp;&esp;卧室还是老样子，被子是他叠的，和枕头一起堆放在床头，冬至那天分别后就没人来过。

&esp;&esp;去年的冬至，十二月二十二号，离十一月二十九号整整相差二十三天，难怪连着两年的这一天，叶钦都不用回家跟父母过生日。

&esp;&esp;他那么恋家，为了离家近选了附近的学校，中午都要跑回家陪妈妈吃饭，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凭什么留给自己这个无亲无故的人？

&esp;&esp;他从小娇生惯养，见过的名贵礼物成百上千，凭什么看得上自己送他的戒指？

&esp;&esp;程非池茫然四顾，看着这间他们两人一手布置起来的屋子，觉得从前的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这里像个家。

&esp;&esp;目光迟钝地落在床头的玻璃罐上，程非池走过去，将它拿起。房间里没开灯，罐子里的星星闪着细微的荧光，他打开瓶盖，把星星都倒在桌上，就着客厅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一个一个地拆开。

&esp;&esp;右手包着厚重的纱布，手掌弯曲不能，以致动作缓慢艰难，他索性将纱布拆了扔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拆星星。越是往后拆，心里越是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期待，似乎如果找不到那一张，他就可以假装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esp;&esp;只需要这一件证明，他就可以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从脑海中抹去，连同那些刺骨灼心的疼痛。

&esp;&esp;玻璃罐小巧，里面的纸星星并不多。只剩下最后五个，程非池目光专注，手指动得飞快，心脏也在胸膛里有力跳动，翘首以盼这份微小的希望。

&esp;&esp;却在拆倒数

&esp;&esp;南国公馆的四人聚会持续到后半夜。

&esp;&esp;叶钦答应罗秋绫晚上回家，零点刚过，刘扬帆就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叶钦摆手说：“不用，我还想再玩会儿。”

&esp;&esp;赵跃惊奇道：“我们阿钦不是最听妈妈的话了吗？今天居然不着急回家？”

&esp;&esp;叶钦斜睨他：“再多说一句试试？”

&esp;&esp;刘扬帆笑道：“天天讲鸟语听鸟语烦躁死个人，难得回来一趟，还不兴我们多说几句中国话？”

&esp;&esp;“你们说的是人话吗？除了调侃挑衅还有啥？弄得我也……”

&esp;&esp;说了一堆扯淡的瞎话——后半句在叶钦舌尖转了个弯，又咽回肚里去了。

&esp;&esp;周封打哈哈：“咱们几个不一直都这样么？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玩笑两句图个高兴嘛。钦哥你要是不痛快就来调侃我，我敞开怀抱等你……哎哟！”

&esp;&esp;叶钦抄起桌上的打火机准确砸中周封的脑袋：“闭嘴吧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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