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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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节（第2页）

&esp;&esp;剑光一收，冷傲的人急躁地大叫：“喂，小子，躲什么？不敢放手过来吗？”

&esp;&esp;“哼哼，傲白，这位年轻人还留着非常厉害的杀招，只怕一旦反攻，你根本抵挡不住，当场就要挂彩。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要想做大事，必须得谦忍沉着，就像虬髯客一样，为了博取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他甘心在海外仙岛潜心修练四十年，武功、计谋、财富、人脉全部水到渠成后，才返回中原。如果不是我们出了意外——”

&esp;&esp;他反复地提到“虬髯客”这个名字，让我感到非常诧异。

&esp;&esp;中国历史上只有一个“虬髯客”，那就是与大唐游侠李靖、巾帼豪侠红拂女并称为“风尘三侠”的虬髯客，已经在中国历史上彪炳为“世间大唐凌烟阁上的镜面突变

&esp;&esp;手术刀的资料记载，雷傲白早年练刀、练锤、练枪、练金戈大戟，直到三十岁后，才潜心练剑，对天下所有武功了如指掌，也把自己领悟到的一切武功精髓融化到剑术里。他的这一招，明显是来自于“苍鹰搏兔”的鹰爪功夫，只是他所处的那个年代，淮上鹰爪门还没有出现，可见这人是一位世所罕见的武学奇才。

&esp;&esp;我不想生事，立即后退，以求不动声色地化解他的攻势，因为自己想到的怪事是跟关宝铃有关的，与眼前的镜子毫无干系，不想说给别人听。

&esp;&esp;在我心里，仍旧有很多往事，是属于我和关宝铃“私人共有”的，是想永远埋藏于心底的秘密。

&esp;&esp;“小兄弟，别走！”司徒求是横向踏进，灰袍一闪，左手如龙爪，右手化风尾，左右交加而来，在我身后张成了一张无法躲避的大网。

&esp;&esp;我本来就不是要逃走，只不过是想暂且避开雷傲白的逼迫而已，如果猝然出刀的话，只怕他们两个都要受伤。

&esp;&esp;“你逃不了啦小子——啊唷！”雷傲白一声短促的闷哼，已经被我的中国摔跤术“大背”摔倒，嘭的一声撞在镜子上，嗡嗡嗡的回声一发而不可收。

&esp;&esp;司徒求是的龙凤手属于南派武术里的秘技，北宋以后便在世间失传了，但手术刀还是锲而不舍地找到了这些极为偏门的资料，并且详细列举了龙凤手的致命破绽在右胯和左膝两处，犹如凤颈、龙腰，属于最薄弱的环节。

&esp;&esp;我右脚飞踢出去，用“截拳道”里的“箭劲”点中了司徒求是的膝盖，但只是点到为止，绝不发力，令他知难而退。他的休养要强于雷傲白，果然肯领我的情，急速后退。

&esp;&esp;“小兄弟，好武功。”他笑着平举双手，掌心向上，以示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esp;&esp;我淡淡一笑：“前辈，我想到的事跟你们无关，也不想这时候说给任何人听。不过，我很有兴趣听听你们的经历，关于这面镜子，似乎咱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不是吗？”

&esp;&esp;冷兵器已经过时，武功也是会过时的，现代格斗技巧能够将人训练得如同精妙无比的机器一样，只要看到敌人的破绽，立即一招制敌，绝不拖沓，这一点是他们师兄弟永远无法做到的。

&esp;&esp;雷傲白爬起来，在司徒求是的逼视下，他不再嚣张地大喊大叫，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回到师兄身后。几度交手之后，他肯定已经明白不是我的对手。

&esp;&esp;“那件事说起来很古怪——小兄弟，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司徒求是捋着自己的长须，仔细地审度着我。

&esp;&esp;“请叫我风。”我点点头，简短地自报家门。

&esp;&esp;“那么，我叫你‘风兄弟’好了。其实，那件事真的跟你有关，请听我慢慢说下去。”他皱着眉，不停地揪着胡须，再仰起脸来沉吟了几分钟，才缓缓地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esp;&esp;墨镜老人和磨剑客生存在大唐初建的年代，而那件导致了他们进入铜镜的怪事则是发生在“玄武门之变”事件之前的几个月里。

&esp;&esp;众所周知，在李渊的几个儿子里。只有秦王李世民的目光最长远，并且在江湖上的威望也相当高，要比建成、元吉等人更具备接掌皇位的资格。此时，远遁海外的虬髯客意图染指中原江山，特地带了赤金三千万两、勇士七百名，悄悄地进入长安。

&esp;&esp;李世民已经是各方势力的众矢之的，所以虬髯客要夺大唐江山，首先要干掉李世民，所以他找到了司徒求是和雷傲白。“赤金两千万两、海外七岛的控制权”是他开给司徒求是的报酬，并且许诺成功夺取江山后，再把河东、山东等地交割给这两大功臣，大家平分疆土。

&esp;&esp;这是整个事件的大背景，其实这样的刺杀行动在每朝每代都反复发生着，成王败寇的闹剧几乎年年上演，不足为奇。

&esp;&esp;他们两个选中的埋伏地点是在李世民每日往返校军场的必经之路——凌烟阁，而虬髯客带来的七百勇士分别扮成走卒、商贩、学子、农夫，从正午时分起就控制了凌烟阁前面的威扬大街，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剿杀李世民随身携带的几十名铁甲武士。

&esp;&esp;“刺杀”这件事对于雷傲白来说，犹如早上起床后到厨房去吃个包子一样简单，所以他在正午潜入凌烟阁时，丝毫没有感到紧张，而是东张西望，溜到了洗镜楼里。他不是美人，对镜子并不稀罕，只是正面墙上镶嵌着的一面特别宽大的镜子吸引了他。

&esp;&esp;那么大的镜子，他跟司徒求是都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停下来，左看右看。

&esp;&esp;正午的阳光穿过天窗照下来，直射在镜面上，化成无数耀眼的光环，把两个人的眼睛都看花了。自然而然的，司徒求是取出一块嵌着金丝银线的手帕，去擦那些落了灰尘的地方。对于一个终生磨镜的匠人来说，这个动作最自然不过，一生不知要重复几万次。而他的师弟雷傲白则是拔出长剑，以另一面青铜镜为磨石，缓缓地磨砺着。

&esp;&esp;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正午，洗镜楼里陪伴他们的，只有无数面或新或旧、或粗糙丑陋或华丽贵气的铜镜。

&esp;&esp;怪事就在那一瞬发生了，司徒求是感觉中自己的手伸进了水里，彻骨冰寒，立即缩回来。在他面前的是一面坚硬沉默的镜子，怎么可能有水？而且当时的季节只是初秋，即使有水，也不会如此之冷。

&esp;&esp;他笑着回头：“傲白，怪事，我觉得这镜子好像是‘空’的，竟然能把手探过去呢？”

&esp;&esp;以唐朝人的智慧而论，“空镜子”或许就是当时最真切的感受，但他能在镜面上看到自己，看到满室铜镜，也看到自己的师弟雷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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