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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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红移（第1页）

竹鞠的瞳孔骤然紧缩，手指死死抠住了门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皱纹纵横的面孔——微垂的眼尾，右眉断茬处的旧疤，甚至脖颈上那颗棕褐色的痣——前位面的记忆告诉他这分明是自己的父亲。可当他眼瞳中流转的漆黑雾气漫上来时，透过皮囊看到的却是蜷缩在心脏位置的青色魂火，那团光焰的波动频率分明属于桂小路。

"你..."竹鞠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老吴突然弓起背发出尖利的呜咽，尾巴炸成三倍粗，翡翠色的猫眼死死盯着床上发抖的人。

陶瓷杯在地板上迸裂的脆响惊醒了凝固的时间。桂小路拼命往后缩，后背撞得木板床吱呀作响，湿透的袖口还在往下滴水。竹鞠闻到浓烈的铁锈味，这才发现对方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绷带，那些暗红正顺着指尖滴落在被褥上。

"别过来！"小路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你父亲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的血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竹鞠注意到他锁骨位置浮动着淡金色的符文，那些纹路正像活蛇般朝着脖颈游动。

阿善的脚步声在走廊炸响的瞬间，小路突然扑到床沿。竹鞠看见他左眼突然变成浑浊的琥珀色，而右眼仍保持着原本的漆黑。"第七星轨偏移时他用你父亲的遗体做了锚点，"他的声音突然混入金属刮擦般的重音，"我在灵界废墟找到他时寄生体已经..."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阿善手中的油灯泼出橙黄的光瀑。竹鞠再抬眼时，床上的人已经恢复成瑟缩的模样，那些游走的金纹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他是谁？小路你告诉我…”竹鞠深吸一口气，对面前惊慌失措的小路问道。“现在都跟我走，出了点问题。”阿善刚刚只出去了片刻，回来时那坚韧的矮人躯体上却出现了几道狰狞的裂痕，就像是石头上的那种裂纹一般。

见他面色凝重的拉起小路和竹鞠就往回跑，竹鞠顿感被拉住的手腕一阵灼热。“嘶！”竹鞠的袖口冒起青烟，竹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当更多的矮人从屋外钻进房间是，竹鞠这才从他们发红发热的身体上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热量。

原本透过窗户照进来的白光，此刻变得如同火焰一般红艳。昏暗的走廊内顿时变的燥热起来…

竹鞠感觉自己的腕骨仿佛要被灼穿，那些顺着阿善手臂裂纹渗出的岩浆般的光痕正沿着皮肤游走。老吴的尖叫混在走廊此起彼伏的爆裂声里，整座建筑突然像被扔进锻炉的陶器般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透过已经如液体开始流动的玻璃窗，他看见外面漂浮着七轮血月，其中三轮已经裂成燃烧的碎块。

"星轨偏移引发的界膜震荡！"小路突然用不属于他的苍老声音嘶吼，被阿善夹在腋下的身体正在渗出金色黏液，"快找阵眼！你们矮人不是最擅长..."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石墙突然熔化成赤红浆液，十几个通体发光的矮人守卫正用身躯堵住缺口。竹鞠看见他们的岩石皮肤正在晶化，毛孔里喷出的火星在空中凝结成闪烁的符文。

阿善突然把两人甩向转角："去地窖！"他的喉咙已经变成熔岩流淌的裂隙，声带震动时溅起橙红的星火，"告诉阿真启动..."后半句话被倒塌的横梁截断。竹鞠拽着小路在倾斜的地板上滑行，老吴的尾巴卷住他的脚踝提供牵引。那些滴落的金色黏液所到之处，焦黑的地板竟开出冰晶似的花。

地窖铁门打开的刹那，寒气扑面而来。竹鞠的灼伤手腕按在门框霜花上发出滋啦声响，他看到阿真正站在一座由齿轮与冰棱组成的星晷中央，十二道青铜锁链穿透他的肩胛骨，末端没入墙体不断搏动的血管状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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