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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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1页）

&esp;&esp;“顾鸣生等会来接我们，”我按了下她的脑袋，“都这么晚了，别再麻烦你蒋老师。”

&esp;&esp;这句话一下子扫去林诺的不悦，连忙点头应好。我知道她虽然偶尔嚷嚷蒋老师有多么好，但心里的地位还是比不过相识多年的顾鸣生，一下子倒戈得比谁都快。

&esp;&esp;蒋秋时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开口。

&esp;&esp;他很少会将情绪直接展露在脸上，此刻甚至连眉头都没蹙一下，我却莫名知道他在不开心。

&esp;&esp;好像连周遭的空气都顺着风飘到我这里，带着他小声的‘答应我’‘答应我’的碎碎念，传入耳里。

&esp;&esp;有些莫名的可怜，还有可爱。

&esp;&esp;我心中警铃大作，心想不能再被眼前这副皮相迷惑。可当初吸引我的就是蒋秋时的脸，这大概就注定我逃不过心底最原始的偏爱。

&esp;&esp;看着蒋秋时此刻的模样，我还是不忍心说出什么重话。

&esp;&esp;“抱歉，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esp;&esp;蒋秋时抿着唇角，默了片刻后有些生硬地开口：“我看到学生发的朋友圈，里面的照片拍进了你。”

&esp;&esp;话题的跨度太过突然，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esp;&esp;“下面有定位，所以我过来了，”他看向我的目光清澈沉静，像是盛了一汪水，“林曜，我是想来见你。”

&esp;&esp;我的心脏骤然一紧。

&esp;&esp;在上次见面时，蒋秋时就变得有些不像从前，确切的说是在那个雨夜，在不该被提起的一吻之后，他渐渐有了改变。

&esp;&esp;我却觉得此刻的蒋秋时才更像真实的他，将一直以来掩藏住的那面对我逐渐敞开，发生在他主动划开界限的现在。

&esp;&esp;太迟了一点。

&esp;&esp;晚风拂过裸露在外的手臂，带起一片战栗，我终于从出神中惊觉——林诺还在这里。

&esp;&esp;我的手臂被她用力抓着，有些生疼，却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

&esp;&esp;“这些事情改天再说，我还要送诺诺回家。”我躲开视线，试图隐晦地提醒蒋秋时，心里早就乱成一团糟。

&esp;&esp;更加糟糕的事情往往都偏爱在这种时候发生。

&esp;&esp;“抱歉小曜，我来迟了。”

&esp;&esp;顾鸣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定在我身边，笑吟吟地对林诺打了一个招呼，才将目光对上蒋秋时。仿佛才看见他的存在，惊讶地挑了下眉梢。

&esp;&esp;“蒋老师，好巧，你也是来陪学生唱歌的吗？”

&esp;&esp;要是放在从前，顾鸣生这句玩笑话绝对会引起我的不满，但此时此刻我却希望他能再多说一点，最好赶紧打破这个奇怪的氛围。

&esp;&esp;蒋秋时不知在什么时候收敛起了那丝脆弱感，面色淡淡，“我来接林曜回家。”

&esp;&esp;顾鸣生笑了，“好巧，我也是。”

&esp;&esp;说完他又不紧不慢地接道：“但是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我早就和小曜说好了要过来，所以实在不好意思，蒋老师这次可能要失望了。”

&esp;&esp;他的态度格外礼貌，像是真的把蒋秋时当做老师看待，吐出的话音却又怎么听都不太舒服，带着说不上的讽刺。

&esp;&esp;“顾先生，先来后到不是这么用，”蒋秋时清声说，像是含有某种深意，“何况你怎么能确定自己就是‘先来’，而不是‘后到’？”

&esp;&esp;顾鸣生的脸上闪过一道阴沉，我来不及确认，他就又变回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哪怕是面对蒋秋时的挑刺，也能好脾气地笑笑，“蒋老师这么说，是对自己很自信？”

&esp;&esp;“没有，只是实话实话。”

&esp;&esp;言毕，蒋秋时扭头看向我，目光随风一样轻，却鲜明地从我皮肤上一点点抚过，像是在沉默中询问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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