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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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既然决定嫁给宋墨，就必须得查出宋宜春为什么要置宋墨于死地。否则她岂不是日日夜夜坐在火山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火山会喷出岩浆，毁天灭地地让一切都成为灰烬？听到宋墨的话，她心中一动，笑道：&ldo;那时候二爷有多大？&rdo;&ldo;两岁还是三岁……&rdo;宋墨笑道，&ldo;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那时候天恩已经会跑了。&rdo;那时候蒋氏的年纪并不算大啊！&ldo;母亲为何没有再给你添个妹妹？&rdo;窦昭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宋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ldo;后来外祖母就教训我，说孩子是菩萨赐予的，又不是说有就有的。不过我倒是为这件事曾经给大相国寺捐过一千两银子。&rdo;窦昭忍不住&ldo;扑哧&rdo;一声笑。宋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用手肘拐了她一下，&ldo;喂&rdo;了一声，道：&ldo;我知道有点傻，不过，你也不必笑成这样啊！难道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做过点傻事？&rdo;&ldo;我没觉得你傻。&rdo;窦昭笑个不停，&ldo;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母亲没有说什么吗？&rdo;&ldo;我是悄悄给的，&rdo;宋墨笑道，&ldo;当时每个月只有五十两银子的月例，逢年过节的赏赐都要造册，还是向五舅借的银子，后来去福建跟着大舅的人剿倭，才知道原来打胜了仗有银子捞，这才把那笔账填平了。我觉得母亲应该知道。不过，母亲从来没有说什么，我自然也不会傻傻地跟母亲坦白这件事。&rdo;说到这里，他的眼角眉梢流露出些许的伤感，低声道，&ldo;也不知道五舅现在怎样了？上次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很消沉。&rdo;又道，&ldo;五舅向来慷慨大方，若是他还在京都，我们成亲，他肯定会满大街地给我们淘见面礼，我们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京都那些古玩铺子、金楼银铺恐怕都会知道我要成亲了……&rdo;言辞间充满了唏嘘。窦昭不禁拍了拍宋墨的手：&ldo;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算是五舅不能像三舅那样，领着蒋家的族人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等过几年风声不那么紧了，想个办法弄个大赦，回老家做个田舍翁也不错啊！&rdo;宋墨微微一惊，立刻抑制住了缩手的本能，道：&ldo;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蒋家百年煊赫，也到了返璞归真，修养生息的时候了。&rdo;他的身子却骤然间挺得笔直，透露了他心中的紧张。窦昭笑道：&ldo;那你给我说说，五舅是个怎么样的人？&rdo;她神情坦然，很快就消弥了宋墨的紧张。他笑着回忆道：&ldo;五舅长得很英俊，大家都说我长得有点像他，为人很豪慡，很讲义气，性情开朗，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当时京都的人提起蒋五爷，没有人不竖着大拇指赞一声的……&rdo;宋墨微笑着说起从前的一些旧事，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因为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课而让他倍觉烦躁，现在想起来，却无比幸福的时光。窦昭饶有兴趣地听着，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个游侠儿般的蒋柏荪的形象。马车静静地停在了英国公门的府前。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宋墨扶窦昭下了马车，见到马车前有一洼水，吩咐陈核：&ldo;指个做事仔细点的车夫给夫人用。&rdo;然后带着窦昭绕过水洼，上了台阶。陈核，马车夫，还有大门口当值的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直到窦昭和宋墨进了门，才回过神来。马车夫拉着陈核直喊&ldo;冤枉&rdo;，陈核哪有工夫听他啰嗦，直接吩咐身边的小厮：&ldo;给他另安排个差事&rdo;，就急急地追了上去。大门口当值的交头接耳，一片&ldo;嗡嗡&rdo;声。宋宜春的心情自宋墨和窦昭走后就一直像这阴雨的天气，很不好。宋墨婚前，他没有给儿子安排通房。很多结发的夫妻，都因为丈夫新婚之夜的表现不佳，之后碍着面子，不太愿意和妻子同房。儿子不仅和媳妇圆了房，而且回门的时候，还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温柔和体贴。男人都是这样，得了好处，自然就会低头。宋墨应该和窦氏相处得很好。那他到底要不要把主持中馈的权力交给儿媳妇呢？他想找陶器重商量，但陶器重去了真定还没有回来。翰林院的杜先生又派人送来了书信，说是这些日子奉皇上之命给皇子们讲筵，恐怕不能继续指点宋翰的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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