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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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节（第1页）

&esp;&esp;妇人到底有些不安：“洪老爷真有那些古怪嗜好么？”

&esp;&esp;“别净听人胡说八道！”男人安抚妻子，“你知不知道洪老爷做过多少善事？给乡里修路铺桥，那都是积功德的。姚姚给他当义孙女，以后吃喝不愁、穿金戴银，比咱们日子不知好过多少。咱老了以后，说不定还要找她接济接济。”

&esp;&esp;“哦哦，那就好！”妇人听得心向往之。

&esp;&esp;千岁站在角落里听得摇头。这时一阵风刮过，掀起棉帘子，她趁机就出去了。

&esp;&esp;这对夫妻居然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专好幼女的老头子。饶是千岁知道民间从来都有卖儿鬻女的买卖，但像这样主动推着亲骨肉进火坑的，她还真没见过几回。

&esp;&esp;她走到小姑娘身边，见后者一本正经向篝火边的旅人求水。

&esp;&esp;她变了

&esp;&esp;姚姚生得可爱，旁人又知道她即将遭受不幸，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esp;&esp;哪怕知道谁也听不见自己说话，千岁还是蹲下身子，向着姚姚耳语：“你都听见了，家人要把你卖给一个老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嗯？”

&esp;&esp;她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个场景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esp;&esp;人就这么多，破局的关键是不是就在小姑娘身上呢？

&esp;&esp;旱烟袋正要打水，屋后的林子里走出一个少年，干干瘦瘦，最多十六七岁，手里捧着一把蕈子。

&esp;&esp;“师傅！”他笑嘻嘻凑近旱烟袋，“瞧我发现什么了！这种菌子叫白菇，可好吃了，小时候我在村边常采！”

&esp;&esp;蕈子白白嫩嫩，只在顶心有一点圆褐，果然不负白菇的名称。少年已经将它们洗净，残留的水珠很快就结成了霜。

&esp;&esp;篝火上架着半锅水，旅人将硬得可以砸人的馕饼撕成小块，扔进去和肉干一起炖煮，这会儿锅里开始飘出米面的香气。

&esp;&esp;少年咽了下口水，就想将蕈子扔进去。旱烟袋却拦下他道：“且慢，再让我细看两眼。”

&esp;&esp;这会儿毕竟是夜里了，火焰跳动，光线不好。

&esp;&esp;他取了棵蕈子，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将它掰开来揉了揉，脸色越发沉重。

&esp;&esp;最后他道：“这东西不能吃，有毒！”

&esp;&esp;“怎么会？”他的小学徒很惊讶，“我从小吃到大！”

&esp;&esp;“确定你吃的是这种？”旱烟袋举起蕈子给他看，“瞧，根部有黑点。你吃的白菇也有么？”

&esp;&esp;“这个……”小学徒挠了挠头，“没有。”

&esp;&esp;林子里太暗了，他没留意到菌子根部比芝麻粒都细小的黑点。

&esp;&esp;“这是白鹅膏。”旱烟袋晃了晃蕈子，“这么一朵煮一锅汤，就能把你放翻！”

&esp;&esp;边上的人都吃了一惊。

&esp;&esp;小学徒也害怕了，赶紧将这些蕈子都扔去远处。

&esp;&esp;“喂，扔到马儿碰不着的地方！”旱烟袋一边倒水洗手，一边道，“看着无害，实则剧毒，这东西已经吃死不少人了。”

&esp;&esp;小姑娘姚姚在边上默默看着，没什么存在感，这时才举杯上前：“叔叔，热水？”

&esp;&esp;灰帽子回过神来，从锅里舀了两勺滚水给她。

&esp;&esp;姚姚很瘦，杯子很大，装满水后晃悠悠地，像是随时会撒去地上。灰帽子忍不住道：“我帮你拿过去啊？”

&esp;&esp;小姑娘冲他一笑，摇了摇头。

&esp;&esp;虽然瘦，但她的笑容甜美可爱。灰帽子一呆，待小姑娘走远了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恨恨去拔地上的枯草：“这么漂亮的女娃子，要卖给那老东西糟蹋！”

&esp;&esp;千岁却望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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