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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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1页）

&esp;&esp;……顾父与维樘回家时，天已然大黑，打发维樘去学院，他神色为难的回屋。

&esp;&esp;顾母见丈夫回来，放下手里的活计，拿干净衣服给他换，埋怨道：“家里有车马，你也不用，去租外面的车子，瞧这衣裳能看么，都是灰尘，鞋子也脏的不成样子……”

&esp;&esp;说着蹲下身给丈夫脱了鞋子，见袜子果然也脏了，就朝外面喊：“关关，让厨上送一桶热水来。”

&esp;&esp;还要给脱袜子，顾父拉起她，不让她动，自己抬脚一手脱了袜子，光足坐在椅子上倒茶喝。顾母又拍他的手：“手上也不干净，洗了手再倒水，要不然吃一口臭脚味。”

&esp;&esp;顾父只能让她擦过手，再喝茶。

&esp;&esp;热水送来之后，又洗了一把脸，泡过脚，换上软鞋，倚床头沉思，顺便等顾母忙完事进内室来歇息。

&esp;&esp;顾母通过头发，披散着进屋来，拿了梳子说：“我给你也通通头发，睡着舒服。”

&esp;&esp;顾父躺倒，任由妻子松了他的发簪，慢慢梳理，自己闭着眼继续沉思。顾母见他如此神态，便惯例的问一句：“可遇着什么为难事了？”

&esp;&esp;等了几瞬，见丈夫没应答，就知又是公事，不该与她说的。

&esp;&esp;岂料顾父忽的开口：“今日去了码头，误打误撞的去了徐家，就是那个金殿第九名的学子，他昨日回家去了。我与他父亲一起吃了一顿饭，他父亲这个人，是个不通世俗规矩的狂生，未开席时就言要与咱家结亲，我当时未放在心上，临行时，他又说过两日会来家里拜访……我思忖着这约定太过儿戏，不愿同他做定，又有几分意动，徐家小郎，我实是挺中意，只他家里长辈行事确实……便开始为难。”

&esp;&esp;顾母停下手，想一想然后说：“苏北这些官员家里，难道寻不出一个适合的人么？”

&esp;&esp;顾父豁的睁眼：“纵是再合适，我也不能将女儿嫁入蠹虫窝里去。嫁女儿不比娶媳妇，媳妇娶进门来，有咱们教养着，行不错事。女儿去了人家，好赖都由别人家管着，那家人若行错了事，女儿就得被带累。我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何必要被那些蠹虫带累了清白名声？”

&esp;&esp;顾母叹气：“如此，这家不成，那一家也不成，哪家才合适呢？女儿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别人要说闲话了。”

&esp;&esp;顾父：“我不正思虑徐家合适不合适呢么。”

&esp;&esp;顾母：“合适不合适的，也该让玲珑见见那徐小郎，她看着中意，再说合适不合适的话。”

&esp;&esp;顾父叹气：“也只能如此，后日那家人上门来，让玲珑见见他们。”

&esp;&esp;顾母看他：“那你又做什么为难？”

&esp;&esp;顾父也一愣：是啊，我做什么为难成这样？成不成的，也不由我说了算，该为难的是别人家吧？

&esp;&esp;顿觉浑身都轻快了，也不通头发了，拉了顾母就上了床，熄灯睡觉。

&esp;&esp;……

&esp;&esp;杨氏院里那株金桂开了花，虽然只零星几点，依然让大家高兴不已，茹婉心里想着香香甜甜的桂花蜜酱，怕杨氏舍不得这些桂花，就花了点时间做了一枝桂花簪，小小的花蕊做的活灵活现，还带了枝叶，挺像一株开花的枝丫。杨氏果然喜欢的不得了，茹婉趁机提出要敲一小罐桂花做酱，杨氏笑着同意了。

&esp;&esp;第二天一早，茹婉就找玲珑去敲桂花，玲珑正好无事，取了根细竹竿就去了。小小一株桂花树，只敲了几两花，筛选洗净晾干水份，用霜糖粉和蜂蜜混着熬出来的蜜酱腌了。橙红晶莹的糖酱，点点小巧金黄的桂花缀在其间，可惜了这个时代弄不到一个玻璃罐子，只能委屈它们在黑陶罐里安家。

&esp;&esp;小小的桂花蜜没过了瘾头，茹婉又将她院里没多少的蔷薇花揪来，做蔷薇蜜。

&esp;&esp;玲珑见那一小篮子花，笑道：“你可真舍得。”

&esp;&esp;茹婉说：“我原也是舍不得的，不过没法子，我不揪了它，它就落了，实在可惜的很。不如做了花酱，也能让它芳龄永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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