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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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骨节分明的一双好看的手，此时发着抖。他身体本来就差得很，几次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快要被自己折腾废了。

&esp;&esp;罗琳吓了一跳，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你……你这是怎么……怎么了？”

&esp;&esp;她把人……气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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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陆胤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全是碎片一样的过往，每一帧镜头都加速过，在他脑海里不断地闪回式呈现。

&esp;&esp;梦的最后，是程慈坐在病房里，他的手缓慢地抚上她的脸，她的眼眶红了又红，最后委屈地落了泪。偏过头，似乎在生他的气。

&esp;&esp;印象里，程慈总是很温和地笑着，偶尔恼了，也只是皱皱眉头和鼻子，稍微哄一哄，便不计前嫌地原谅他了。

&esp;&esp;他有些心疼地捧着她半张脸，指腹轻轻摩挲着

&esp;&esp;她似乎不想他碰她，躲开了，他的心失落了一瞬，又固执地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不想放开。

&esp;&esp;牵动了伤口，他浑身触电似的蜷缩了一下，程慈似是终于不忍心，离他近了些，捧着他的手搁在她的脸庞，眼泪又流了出来。

&esp;&esp;陆胤川终于满足地笑了一下，抬手擦掉她的眼泪。

&esp;&esp;别哭，宝贝。

&esp;&esp;我以后都、不让你难过了。

&esp;&esp;他在心里默默说。

&esp;&esp;然后眼神黯淡了片刻，可惜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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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军区医院，陆胤川被安排在单人病房，他的老营长，如今的陆军大校彭程来看他，病床上陆胤川的脸色苍白如纸，即便是昏睡着，眉头也紧紧锁着，像是有化不开的忧愁。

&esp;&esp;彭程叹了口气，心想这哪里还有战场独狼的样子。又心疼他孤身一人。

&esp;&esp;原本有了些平凡的幸福，顷刻又被打碎了。

&esp;&esp;他从医院出来先打了个电话。

&esp;&esp;“老首长，您这不厚道。我都向您保证了，这孩子对老婆绝对百分之二百的忠诚，您就不能看在他差点为国捐躯的份儿上，少些折磨他？哎哟，我看着心都疼碎了。那真的是个好孩子，我向您保证。”

&esp;&esp;“你心疼他，我还心疼我孙女呢！”

&esp;&esp;彭程急得原地跺脚。“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推荐的他，这孩子就是心眼实，正义感太强，我要是知道他老婆怀着孕，打死我也不能这么卖力地让他往火坑里跳啊！”

&esp;&esp;那头程老爷子倒是眯着一双老花眼慢悠悠在看一份文件，读完后唇角忍不住挂了一丝笑意，对身旁人说道：“不错，有担当，是个好苗子。就是太闷了……不过闷点儿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esp;&esp;说完才回了彭程句，“行了，你也别替他开脱了，我知道他是个优秀的军人，但我现在不是要挑士兵，我在选孙女婿！不给他长点儿记性，以后遇见事了还把我孙女推开？再有一次我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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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慈和罗琳面对面坐着，罗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终于举双手投了降。

&esp;&esp;“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身体状况那么差。他还在我公司楼下大厅守株待兔了一周，就为了打听你消息。他回来挺久了，不是我不告诉你的，是大家一块儿瞒着你，那不能怪我。我看见他就来气，一大男人，比女人还矫情，把自己搞那么伟大干什么，他以为他放手你就能潇潇洒洒寻找如果（五）

&esp;&esp;陆胤川晚上的时候醒了一次。

&esp;&esp;程慈趴在床边睡着了。

&esp;&esp;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在做梦，好半天都没有转动眼珠，只是那么看着她，觉得一年的时光短暂又漫长，短暂到觉得仿佛上次抱着她，还是昨日，漫长到想触碰她，手却迟迟不敢落下去。

&esp;&esp;他睁着眼睁了半夜，再次昏睡过去。

&esp;&esp;再醒来程慈已经不在了。

&esp;&esp;他觉得，昨晚可能真的是场梦。

&esp;&esp;傅子鸣从清城赶过来看他，敲门进来，看见他醒着，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esp;&esp;他的声音打破了静寂，陆胤川无边无际流淌的孤独和落寞，渐渐收拢回来。

&esp;&esp;他抿着唇不吭声。只点头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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