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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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就像是……完全就是，我的父亲。&rdo;严俨有些醉了。这样的话，白天的严俨决计说不出口。魏迟搂着他，听任他宣泄深埋心底的情感：&ldo;严俨，好了，这是宽叔的事，和你无关。&rdo;&ldo;严俨，别想了，老板娘会回来解决的。&rdo;&ldo;严俨……严俨……严俨……&rdo;&ldo;严俨，你听我说……&rdo;&ldo;嗯？&rdo;他抬头，他低头，距离靠得太近，实在太近，近到呼吸相闻，嘴唇擦着嘴唇一划而过。万籁俱寂，四下无声。严俨僵住了，魏迟也傻了。面孔&ldo;腾‐‐&rdo;地一下涨起来，齐齐伸手往茶几上拿酒，大口大口灌下半瓶。方才要说的话全数都被吓没了。魏迟不敢看严俨，期期艾艾地用手指头点着嘴唇，想想不妥又赶紧再放下，抓抓裤子，抓抓头：&ldo;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rdo;严俨背靠着沙发扶手，脸色惨白：&ldo;我也不是。&rdo;谁也找不到话说。你向左我向右，背靠着背各自拿着酒瓶喝到见底。严俨没来由地慌张：&ldo;我……我先走了。&rdo;人还没站起来，袖子却被扯住了。再度转过头来，魏迟的表情陡然间变得陌生，凝重得有些不像他：&ldo;严俨。&rdo;&ldo;嗯？&rdo;&ldo;你还会想宽叔的事吗？&rdo;严俨犹疑地说：&ldo;大概吧……&rdo;&ldo;那就找件别的事转移注意力吧。&rdo;他是认真的，话语里一旦没有了那一丝游戏人间的油腔滑调，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奸商也可以变得很成熟很正经。严俨怔怔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ldo;什么？&rdo;&ldo;找一件让你更上心的事。&rdo;成竹在胸的魏迟把话尾拖得很悠长，勾起嘴角，浅浅地给了他一个微笑。软软的沙发垫慢慢下陷，魏迟贴在他耳边：&ldo;严俨。&rdo;&ldo;嗯？&rdo;&ldo;闭眼。&rdo;闭上眼，天黑了。魏迟的气息靠得很近很近，几乎能喷上严俨的脸：&ldo;严俨，你脸红了。&rdo;严俨开口想反驳，魏迟刚好吻上来。天昏地暗，天旋地转。见鬼的，这年头，麻烦们真的学会开团组队了。临睡前，严俨闭起眼跟自己说：&ldo;我什么都不知道。&rdo;头痛欲裂。于是重复讲一遍：&ldo;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rdo;心跳声&ldo;咚咚&rdo;砸着耳膜。&ldo;我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rdo;默默念一百遍。乌漆墨黑的房间里，蹄膀在打呼，阿三在磨牙，阿四惊天动地地翻一个身，然后怡然自得地说梦话。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天花板，严俨恰好数过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羊。什么宽叔，什么租房，什么前途渺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ldo;神马都是浮云&rdo;还没有广泛流传的时候，语音频道里的游戏玩家们总爱掸着烟灰，用一副过尽千帆的口气喃喃笑侃：&ldo;认真你就输了。&rdo;翌日清早，严俨打着呵欠开店，有人潇洒地倚着墙根候在外头微笑招手加寒暄：&ldo;哟，脸色这么差，昨天晚上没睡好？&rdo;想象中的尴尬羞涩在眼前这张欠抽的笑脸下全数化为乌有。严俨扭头看看镜子里顶着一双熊猫眼的自己，暗暗将牙根咬断：&ldo;不关你的事。&rdo;反换来他一脸的高深莫测：&ldo;哦……真的？&rdo;严俨冷着脸反问：&ldo;难道是假的？&rdo;魏迟揉着头发笑得很开怀，转身走出几步又返回来：&ldo;严俨。&rdo;严俨绷着脸不答话。他不以为意，好心地在自己胸前比划：&ldo;那个……你大衣扣子扣错了。&rdo;什么都可以克制，唯独脸红这码事谁也掌控不住。&ldo;腾‐‐&rdo;地一下，严俨的脸上血红血红的：&ldo;关、关你什么事。&rdo;魏迟配合地说：&ldo;是哦，不过你这样挺可爱的，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rdo;心情很好地冲他挥挥手，魏迟吹着口哨轻快地走进自己的小店里。严俨表情狼狈地站在原地，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让全身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魏迟合上困意深重的眼，转而又睁开，伸出两根手指头，翘起嘴角，悄悄地对自己比一个&ldo;v&rdo;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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