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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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那是一些金属小球，直径大约五厘米，少说一共也有五十粒，被分装在玻封试管中，固定在箱子，之间夹着深灰色的海绵。

&esp;&esp;“这些是……铂吗？”陆汀试探着问。

&esp;&esp;“嗯。”邓莫迟拆开几只硼酸玻璃试管，把其中两颗小球倒进手心，放到别的试管里，再往空出的试管塞入那三枚微型西瓜似的菩提果。

&esp;&esp;陆汀又找了两条试管间的细缝，把他的树枝塞好，轻声说：“但愿能种活，除了玫瑰地，我把毕宿五最好的土壤留给它们。”

&esp;&esp;邓莫迟却递给他一管铂珠，道：“私人携带这么多，足够判刑了吧。”

&esp;&esp;“是够，”陆汀接过试管，目光却还是钉在邓莫迟脸上，“但是你明知道——”他顿了顿，“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这种话了。”

&esp;&esp;“我不想让你有负担。”邓莫迟垂下眼。

&esp;&esp;“我没有负担，我知道这些对你肯定有很重要的用处，”陆汀抓上他的手腕，急切地说，“老大，其实你可以一直不打开这个箱子，那我就不会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你打开了，帮我装果子，为了不让它们被辐射死。所以你不要老觉得自己是个坏蛋！”

&esp;&esp;邓莫迟忽然笑了，手电筒的亮白光线下，眼睑蓄起淡淡的阴影，眼窝，眼尾，那种分寸和弧度，全都不见平日的寒冷，他看着陆汀说：“警察确实不适合你。”

&esp;&esp;菩提的枝叶也开始轻颤。

&esp;&esp;陆汀不好意思地忽闪着睫毛，把试管塞回箱壁上的卡槽，道：“随它去吧，反正我就是那么想的。而且联邦成天管制这个又管制那个，本身就在违背市场规律，不但没能控制资源，还助长黑市发展。”

&esp;&esp;邓莫迟静静地听他发牢骚，合上行李箱又关好各个锁扣，提着箱子站起身来，“修飞船需要用到大量铂金。”

&esp;&esp;“我猜就是。”陆汀跟着他，“耐腐蚀抗氧化，熔点又特别高，好多航空零部件都得用。现在动不动就有人上天，所以它才这么稀缺了。”

&esp;&esp;“加上钴，可以制备强磁体，比焊接牢固，”邓莫迟推开树屋的门，“还有热电偶，我需要用它测温，1200至1750摄氏度的区间内。”

&esp;&esp;纵使他说得简洁明晰，一如平时解释那些冷门知识时那般耐性十足，但这次的内容未免有些过于高深莫测，陆汀预感自己的智商即将掉线，于是问道：“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esp;&esp;邓莫迟想了想，道：“没有。”

&esp;&esp;陆汀不甘心：“机床、设备什么的，我能弄到更先进的。”

&esp;&esp;邓莫迟道：“没必要。”

&esp;&esp;陆汀心说怎么没必要？无论从安全性还是效率方面来说，不都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看着邓莫迟颈后的碎发，对这人的嘴硬程度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蓦地灵机一动：“我还能把它们都装在飞船里，悬在海面上，这样你就不用回

&esp;&esp;邓莫迟从不跳舞。

&esp;&esp;但他看着陆汀，说出口的却是：“是的。”

&esp;&esp;陆汀的眉头抬了起来，杏核状的眼睛也跟着张大张圆，他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颗从没尝过的糖果，“你愿意……陪我？”

&esp;&esp;“愿意。”邓莫迟很坦然。

&esp;&esp;陆汀又连着深呼吸几口，弯下腰抱他，声音和柔软的脸颊一起枕在他的耳边，“它是按场次进的，每个整点都有一波，现在还差二十多分钟，”看了眼腕表，他又道，“到时候，同行的人要分开，alpha和oga也要分开，戴上相同的面具，从不同的入口进入舞池，全程也不能摘下来。”

&esp;&esp;“嗯。”邓莫迟两手搭上陆汀的后腰。

&esp;&esp;“也不让大声说话，如果我们隔得很远……我也不能叫你，这家店就是提倡纯匿名，不要固定舞伴，但我以前都是一个人，”陆汀吸了吸鼻子，又问，“我们能互相找到吗？”

&esp;&esp;“当然能。”邓莫迟安抚似的，在他腰侧拍了拍。

&esp;&esp;“那就说好了！”陆汀显然十分受用，那点有的没的顾虑都散了，声线也又带了笑，“里面环境特别好，对我来说也挺复杂的，面积特别大，主题还天天变，但你肯定一看就懂。”

&esp;&esp;邓莫迟点头，下巴在陆汀颈窝蹭了蹭，“是什么舞？”他冷不丁问。

&esp;&esp;“没那么正式，取决于他放什么音乐，一般都是迪斯科居多，还有新浪潮，古典很少，”陆汀站直，看向那块矗立在窗外雨中的招牌，试图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对我来说就是随便乱扭，那儿很自由，没有人会盯着我。”

&esp;&esp;“我明白了。”邓莫迟的神情格外严肃。

&esp;&esp;直到进入休息大厅，他这股严肃劲儿都没消去，好像即将面临的是件极富挑战性的活动，比血魔方还要难把握得多，看得陆汀又心软，又暗自期待得不行。“chor”一共有十二个入口，分别以黄道十二宫命名，均匀分布在舞厅外圈的走廊上。陆汀被分配在双子座，一块在门口等待的是一群小姑娘，应该还是上学的年龄，看那精心的打扮和叽叽喳喳的兴奋，差不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尝鲜。

&esp;&esp;而邓莫迟的天蝎座还要再绕大半周，在一个消防栓旁边说了“待会儿见”，之后陆汀就坐上软沙发椅上的扶手，目送邓莫迟被服务生领着走远。

&esp;&esp;在同行几位壮实的alpha当中，邓莫迟的背影显得比平日更清瘦，也更桀骜，他总是与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连投在墙上的影子也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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