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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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esp;&esp;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追问自己，你真的适合飞行么。

&esp;&esp;“我想你应该挺适合潜水，”陈燕西讲完课，口干舌燥。他端起水杯，才发觉自己靠在金何坤怀里。

&esp;&esp;这姿势怎么看着像情侣。

&esp;&esp;“不是，金何坤。我讲得白泡子翻，你他妈该不会神游八极吧。”

&esp;&esp;坤爷却拉住他的手，嗷一声借机倒在陈老师身上。他环抱着对方的腰，蹭着陈燕西小腹。

&esp;&esp;“听了听了，老师。”

&esp;&esp;“讲得这么好，十分想去夜潜。”

&esp;&esp;金何坤认为，夜潜应该炫酷，拉风刺激。

&esp;&esp;然而后来回忆，甚至经年一过，再思及这场夜潜时，他仍无可抑制地鼻酸。

&esp;&esp;很不男人，但确实红了眼。

&esp;&esp;在夜潜的某个时刻，金何坤关掉潜水灯，瞬间陷入无边黑暗。他起初有些后怕，便下意识抓住陈燕西手腕。慢慢地，渐能看清身边浮游生物的微光。他挥动手臂，荧光随波闪烁。

&esp;&esp;星星点点，恰置身宇宙。

&esp;&esp;静谧地漂浮在无尽的银河中。

&esp;&esp;头顶是远去的月光，愈深入大海，便以为水面就是天。而脚下，才是真正大地。

&esp;&esp;海底有山川树林，有生灵数万，有“风声”，亦有水声。无数鱼群飞沙走石，似奔腾骏马扬蹄而去。

&esp;&esp;金何坤不敢轻易呼吸，他忽有些明白，为何陈燕西找不到理由上岸。

&esp;&esp;这海里热闹又荒凉，鱼群掠过，如古人打马走草原。海浪涌过，似热风呼啸吹人间。

&esp;&esp;这海里，人声鼎沸。

&esp;&esp;金何坤上岸后，久久躺于沙滩，不愿起身。他出神看着头顶灿烂星空，捂着胸口。

&esp;&esp;陈燕西不言不语，他明白，金何坤需要点时间去消化那些感受。

&esp;&esp;一如当年的自己，久久沉迷其间。鸡血冲头时，陈燕西于此选择了开始，亦选择了往后。

&esp;&esp;“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esp;&esp;金何坤声音不稳，隐约透着难堪。他拉开湿衣后方的拉链，企图令呼吸更顺畅一点。

&esp;&esp;陈燕西从背包里拿出烟，分他一支。而金何坤磕磕绊绊，好几次以“当时飞机遇上强劲气流”、“我不可能、我也没想过为什么要害怕”、或者“不是，这故事不该这么讲”来开头。

&esp;&esp;听故事的人倾耳以待，但讲故事的人率先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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