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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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怎么还不走，她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啊？

&esp;&esp;她觉得心里很憋屈，跟杨露在角落里小声讨论起来。

&esp;&esp;“十四班的苏倾居然在背单词。你猜怎么着，我刚看见她的玉京秋（四）

&esp;&esp;第一节课发了卷子，数学小测。

&esp;&esp;苏倾的背绷得紧紧的，一边看表一边做，用光了一沓草稿纸，把能写的都填上去了，到点还是没做完。

&esp;&esp;眼巴巴地看着卷子收上去，她挫败地靠着椅背，咬着唇回想一下，早上背的英语单词也又太记得了。

&esp;&esp;照这么下去，过二本线都难。

&esp;&esp;上午的情绪有些滴落，苏倾用手指描了描江谚替她写的名字，浓密的眼睫垂着，思绪平静地飘远了。

&esp;&esp;初二的时候，她第一次拿二中英语演讲比赛的奖，那是一个打着红色蝴蝶结的小金人的奖杯，她拿回家来，故意摆在显眼的桌子角上。

&esp;&esp;爸爸把那个奖杯捧在手心仔仔细细地看：“倾倾真厉害，以后去美国留学好不好？”

&esp;&esp;她笑着摇摇头，辫子上的两个蝴蝶结跟着上下飞舞。

&esp;&esp;爸爸戴一副小圆眼睛，笑起来拉出和气的眼角纹，待人总是温吞，说话都不会大声。

&esp;&esp;那时候家里住在峡湾的两居室，房子很小，妈妈在客厅拖地，听到这句话，脸马上吊下来：“别给孩子胡乱承诺。”

&esp;&esp;那时去美国留学至少一百万，不是普通人家负担得起的。爸爸把眼镜摘下来，仔细地擦拭，笑着不再应声。

&esp;&esp;那天晚上，爸爸坐在她的课桌旁边，给她辅导数学功课，还没讲到一半，就垂下头，下巴一点一点地打起盹来。苏倾看着他没来得及刮的胡茬有不少变了白色，小心地把台灯调暗了。

&esp;&esp;妈妈拖地拖到了苏倾屋里，猛地一支拖把：“苏凯，你能不能讲，别坐那儿影响孩子。”

&esp;&esp;爸爸一下子惊醒了，不知是不是累的，眼睛里冒出血丝，他烦躁地松了松衣领，侧头说：“怎么算不影响呢，我天天在外头挣钱，你体谅我了吗？”

&esp;&esp;那段日子，原本都是教师的父母跟风下海，刚开始也赚了一笔，母亲何雅丽尝到了甜头，辞职在家做主妇。

&esp;&esp;但后来经济危机，晚乡创业失败的十之八九，父亲只得跑货运赚钱，家里变得难以维系起来。

&esp;&esp;何雅丽抬高声调：“难道我容易？外面的肉，蛋，哪个不要钱的，衣服叠几百次你试试看？”

&esp;&esp;体制内易出难进，母亲还没有工作，一日日过去，心里满是后悔和焦虑。

&esp;&esp;原来他们是不吵架的。

&esp;&esp;只是因为这个家庭遇到了生活的槛儿。

&esp;&esp;苏倾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心被他们震得一跳一跳的，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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