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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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理自己的裙子，深吸一口气，已经准备好了英雄救美的场景。可是，我没看见林枳，只看见周楚暮，他站在一间包间门口，望眼欲穿的样子。他很快发现了我，口气熟络得像碰见久未谋面的战友：&ldo;嗨丁丁，我们都在等你！&rdo;&ldo;林枳呢，林枳在哪里？&rdo;我紧张地问他，他却向我伸出一只手：&ldo;带来了吗？&rdo;我刚把钱从兜里掏出来，他就一把夺过去，熟练地点了一遍，然后，一把塞给身边一个戴黑帽子的男人。然后，那个人就好像被施了隐身法，忽地消失了周楚暮先生好像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告诉我：&ldo;林林在里面。&rdo;我想一脚踢开包间的门，他却乖觉地替我把门拉开，作出一个唱戏般的手势：&ldo;妹妹，您里边儿请‐‐&rdo;在最黑暗的一个角落，果然坐着端庄娴熟风情万种的林枳。我期待着她扑进我的怀里感谢救命之恩，她却只是站起来：&ldo;丁丁，你来了。&rdo;她说得很平静，平静得彻底打乱了我英雄救美的想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半天，却只憋出一句：&ldo;你没事吧？&rdo;&ldo;没事！&rdo;她摇摇头，&ldo;我们不小心撞翻了酒柜，几瓶红酒贵得要命，不能不赔，古哥讲义气，给我们打了个对折，不然还真不是小数目。&rdo;&ldo;哦。&rdo;我说。就是这样？而已？我想起手机上十万火急的几个字，忽然不应该地，有了一点点失落。他拍我的肩，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肯定觉察到，掩饰尴尬地大声宣布：&ldo;田丁丁，这一次哥哥记住了，以后你要是有麻烦，一句话，哥哥帮你搞定！&rdo;&ldo;你把自己搞定就好了。&rdo;我嘟囔。声音很轻，可林枳还是听见。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无奈。我对她挤出一个笑脸，毕竟他是她的小爱人，我应该态度好一点。可是，为什么气氛会忽然这么尴尬呢？&ldo;为了表示对丁丁的感谢，&rdo;周楚暮忽然来了劲，打个响指，&ldo;waiter，再来一打啤酒！&rdo;我这才发现，在包厢的桌子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许多酒瓶。随着周楚暮的喊声，包间里好像忽然拥挤起来，一些我看不清面孔的人开始呵呵笑，女生穿着吊带裙。服务生很快把酒呈上，周楚暮大方地扔过去一张红票子：&ldo;不用找了！&rdo;那是我的钱！可是我没勇气抗议。周楚暮拿了两只玻璃杯，轻轻一甩，从背后把它们接住，像极了电视里那些酷酷的调酒师。在一通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他将一只玻璃杯塞到我鼻子底下：&ldo;丁丁，尝尝哥哥为你特制的血色玛格丽特！&rdo;&ldo;楚暮你开玩笑，丁丁不能喝酒的。&rdo;林枳在一边甜甜地说。然后她伸出手，接过那只酒杯，笑吟吟地看着我：&ldo;丁丁，我代你？&rdo;&ldo;谢谢。&rdo;我说，&ldo;不用。&rdo;我知道我可能在发疯，如果罗梅梅女士看到她从来没有碰过酒精的女儿举起一杯金黄色的啤酒一饮而尽，会不会吓到晕厥？可是我很镇定，出奇地镇定，咽下那杯又苦又酸的液体，居然没有咳嗽也没有呕吐。我清醒得出奇，听见自己用从来没有那么平静的声音问：&ldo;林枳，我们可以回去了吗？&rdo;林枳忽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然后，我听见她用强作欢欣的声音说：&ldo;当然，我们回去。&rdo;她的声音里隐藏着什么，忽然我明白，其实，她也等不及地想要离开这里。周楚暮凑上来：&ldo;就走？&rdo;林枳点点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枳忽然把我狠命一拉，我们就跌出了&ldo;算了&rdo;的大门。夜半时分，街道上有一点点的荒凉。&ldo;打车吧。&rdo;林枳说，&ldo;宿舍快关门了。&rdo;&ldo;可我没钱了。&rdo;我情绪有点低落。林枳不再说话。我拉着她：&ldo;快点走，没事的。&rdo;她却甩开我的手。她的身体开始有点抖，然后抖得越来越厉害，我问她：&ldo;你怎么了？&rdo;她却忽然蹲下来，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把脸埋在膝盖里。她一直抖，一直不肯抬起头，我蹲下去想把她拉起来，可是，天哪，她的裙子缩到膝盖以上，在这么近的距离，我终于发现，她的大腿上青了好大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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