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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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端坐未动，待鱼头刀劈至面前，手持饭勺，从容一举，只听一声脆响，竟以瓷勺挡住了钢刀。抬头看向老妇，笑盈盈道：&ldo;马夫人，大清早便这么大火气，一定没吃早饭吧？&rdo;&ldo;你！&rdo;老妇满目猩红，狠狠盯着他的眼睛，只觉源源不断的内力从瓷勺传来，竟让她手臂发麻，遂愤而收刀，一撩衣裙，坐在他的对面，怒道，&ldo;外子为天下盟鞍前马后多年，位列五佬之一，如今半夜横死，天下盟却坐视不理，未免令其他股肱之臣寒心。&rdo;&ldo;马夫人此言差矣，&rdo;钟意和气地说，&ldo;在下听到一点风言风语，觉得这个事情吧……外人大概……应该……不是很适合插手。&rdo;老妇暴怒：&ldo;你什么意思？&rdo;钟意左右看了一眼，身体前倾，唰地一声打开纸扇，掩在二人脸边，小声道：&ldo;听说马门主颇有艳福……&rdo;老妇猛地拔刀：&ldo;小子休得胡言！&rdo;&ldo;……大约都是飞短流长罢了。&rdo;钟意从善如流地改口。老妇苍老的眼睛中迸出火焰，从袖中取出一片布料，扔在桌上，冷冷道：&ldo;钟堂主不必与我虚与委蛇，先看看这个再说吧。&rdo;钟意拿过那片布料，指尖一触，便觉十分柔软，疑惑地展开，发现是一个凤尾笺，精美的凤纹丝绸上，写着一行小字。――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他困惑地看向老妇：&ldo;马夫人，这是什么意思？&rdo;&ldo;这是在亡夫手里发现。&rdo;钟意皱起眉头，翻来覆去看着凤尾笺，却没有再说话。老妇哑声道：&ldo;外子多年来征战杀伐，树敌无数，最为邪魔记恨，钟堂主，此事绝不是简单的人命案，还请天下盟为我赤炎门查明真相、报此大仇。&rdo;钟意翻了翻眼皮，一万个不想理这事儿，但始终还是敌不过老妇那满目的悲伤，暗自叹一声气，站起身来，双手抱拳：&ldo;请夫人放心。&rdo;&ldo;多谢。&rdo;老妇抱拳回礼，转身，一阵飓风般飞身出门。钟意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半晌，低下头来，捧着碗，嘀咕一句&ldo;本堂主的早饭都凉了&rdo;，盛起一勺酒酿元宵送进嘴里：&ldo;噗……九苞！&rdo;&ldo;怎么样，堂主？&rdo;九苞扑过来，瞪大眼睛，&ldo;味道如何？&rdo;钟意一把推开他浓妆艳抹的大脸，吼：&ldo;你这辈子不许再进厨房！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爷爷的！&rdo;九苞顿时蔫了。钟意郁闷地往嘴里塞了一个栗子酥，抬步往外走去。&ldo;哎，&rdo;九苞问，&ldo;堂主，你去哪儿？&rdo;&ldo;还能去哪儿？&rdo;钟意一肚子火气，&ldo;当然是那倒霉催的赤炎门！&rdo;到了赤炎门，二人才发现，此时的赤炎门岂是一个倒霉催可以形容的？本是门主六十大寿的喜庆日子，提前三个月便已广发请帖、遍邀天下英雄前来贺寿，谁料喜事还没办呢，哗啦啦就变成了丧事，简直晦气透了。天气炎热，尸体易腐，不得不暂时存放在地下酒窖中。钟意一进去便闻到浓郁的酒气，酒气中夹着一丝异香：&ldo;点了熏香？&rdo;马夫人漠然道：&ldo;怕臭。&rdo;钟意点头，问是否已经报官请仵作前来验尸。马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ldo;江湖恩怨，不是仵作可以轻易断定的。&rdo;钟意疑惑地看她一眼，不过如今天下动荡、礼崩乐坏，官府确实不愿插手江湖恩怨也是事实。这厢两名赤炎门弟子已经推开棺材，顿时空气中腾起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九苞捂住了鼻子。钟意走到棺材边，一眼扫去，倏地呼吸一窒，转头看向马夫人：&ldo;这……&rdo;马夫人握紧腰后鱼头刀，苍老的眸子中迸发出强烈恨意，一字一句道：&ldo;千刀万剐。&rdo;&ldo;这是何人下此毒手？&rdo;马夫人傲然道：&ldo;外子自执掌赤炎门，诛魔谷、灭妖楼，一柄赤炎剑斩尽邪魔外道，自然免不了有几个仇家。&rdo;钟意示意赤炎门弟子将棺材合上，转身走出酒窖，门口立着一个美妇，见他出来，突然&ldo;呀&rdo;地惊叫一声：&ldo;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rdo;九苞闻言看过来，发现自家主人脸色铁青，确实算不上太好看。钟意汗颜地摆手：&ldo;晕血啊。&rdo;九苞：&ldo;……&rdo;马夫人随后走出，抬眼看到那名美妇，脸色一沉：&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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