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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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1页）

&esp;&esp;宿问清失笑：“怎么像个小孩子。”

&esp;&esp;说话间柳妄渊提着鱼从远处走来，苏和一看四五条：“今晚有口福了。”

&esp;&esp;他们在岐麓山上就过着寻常人家的生活，偶尔灵光一闪，悟道入定，就在房间或者后山待上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流水，又像是静止不动，所有的危机跟阴霾似乎都被暖阳炙烤干净，宿问清想一直这么过下去。

&esp;&esp;“怎么说，烤鱼？”柳妄渊提到问清面前晃了晃，“很肥。”

&esp;&esp;苏和附和：“烤鱼。”

&esp;&esp;宿问清笑道：“我都行。”

&esp;&esp;青刍每隔十年长大一些，于忘渊帝这些大能而言，不过眨眼的功夫，等到这十二只青刍生出艳丽的尾翼，偶尔跟火凤似的从树梢飞翔而下，已是三百年后。

&esp;&esp;这三百年间柳妄渊一直跟宿问清待在一起，似乎没任何变化，但随着合道天劫的到来，宿问清越来越不安，说不准为什么，许是天劫九死一生，可他道心坚稳，不觉得会在天劫中陨落，宿问清琢磨良久，终于察觉到中这种不安来自于帝尊。

&esp;&esp;忘渊帝对问清言听计从，日日黏在一起，他们明明有那么漫长的时光，可又像是到明日为止，帝尊在抓紧时间似的。

&esp;&esp;这天清晨，阳光刚破云而出了一瞬，就被滚滚黑暗吞噬，岐麓山被阴霾笼罩，宿问清手执朗樾站在经常冥想悟道的一座高峰上，静默望着苍穹。

&esp;&esp;“虽有上一世飞升残魂加持，但仙君这速度太快了。”风卿感叹。

&esp;&esp;泽喻看向一侧将全部气息都收敛干净的帝尊，总觉得这人瞒了大家什么。

&esp;&esp;“干嘛盯着我看？”柳妄渊对上泽喻的视线，微微挑眉：“想爹了？”

&esp;&esp;换做平时泽喻早就一鞭子招呼上来，但此刻一反常态，皱了皱眉：“我们是生死好友。”

&esp;&esp;柳妄渊：“……然后呢？”

&esp;&esp;泽喻沉声：“有事可以同我们商量。”

&esp;&esp;“好儿子。”柳妄渊去揉泽喻的头，被利落躲开。

&esp;&esp;这个功夫天上奔雷滚滚，方圆千里一丝阳光不见，腥黑的天幕成了倒映的沼泽，如何凝望都看不到生机，唯有趟过这里，才是真正意义的半步飞升。

&esp;&esp;仙君发怒

&esp;&esp;“不……”庄深呆呆地坐在地上，他一只手从膝上垂落，无意识地轻颤。

&esp;&esp;这万万年来他如身陷混沌，跋涉于六界之间，神魂五感全部麻木，比亡魂更像亡魂，看了无数潮起潮落，山河变迁，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不曾想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esp;&esp;可柳妄渊一番点拨，让他想起了摒弃七情六欲前看到的真相，谢舟回不来，时至今日，所谓的先天灵跟重生往复，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esp;&esp;“柳妄渊……”庄深的嗓音听上去空极了，像是对这世间仅存的温存都消散了个干干净净，“你为什么非要叫醒我？”

&esp;&esp;“我不叫你也会醒。”柳妄渊沉声，他推演无数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天道崩塌。

&esp;&esp;庄深迟早会发现真相，或许某一个契机就能让他回忆起一切，谢舟不在了，这六界苍生于他而言都不是漠然那么简单，他会心生怨怼，让这四海生灵为他哥哥陪葬，届时一旦这些七情六欲回到庄深的本体内，相当于他神魂健全，又有了天道的力量，柳妄渊几乎不可能与之抗衡，不过是万万年前的一幕再度上演罢了。

&esp;&esp;柳妄渊举起焚骸，在一阵天雷咆哮中洞穿了庄深的心脏，利刃刺破皮肉发出闷响，焚骸业火缭绕，将这一份七情六欲煅烧干净。

&esp;&esp;庄深下意识抓住焚骸剑柄，他跟柳妄渊离得很近，近到他轻声说出的每一个字，帝尊都听得一清二楚。

&esp;&esp;“这世间挺好的……”庄深边说边咳，咳出来的全是鲜血：“可惜没有谢舟，我看着实在碍眼。”

&esp;&esp;“我知道。”柳妄渊淡淡。

&esp;&esp;“忘渊帝尊，是不是从你找到守灵兽的那一天开始，这个计划就在你心中成型了？”庄深轻笑，惆怅中伴随着几分认输味道：“我得天道庇佑，你们找不到我……咳咳，你让守灵兽拿回上一世问清仙尊四散的神魂给你道侣，一则让他提升修为境界，二……二则，问清仙尊的气息得以重聚，让我误以为我哥该回来了，从而引我出来，再将我抹杀？这样庄深的神魂就永远不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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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柳妄渊接道：“对，分毫不差。”

&esp;&esp;从庄深挨了这一剑开始，天雷就只是在云层中划出刺目的亮光，并未真正降下，好像在重新考量似的。

&esp;&esp;宿问清喃喃，“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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