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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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两位军官同志，请在客厅里先坐会儿好不好？&rdo;胡太太请他们先坐下，然后将他们拎来的西瓜抱进了厨房里，奉上茶水。费君臣和奉书恬两人各端起一杯香郁的花茶，品闻着，眼角打量四周环境。以前的教师公寓面积都不会大，几十平方米最多。在这个狭窄的客厅里，仅一套古色古香的博古架子占了几乎一面墙的面积，在这个制作精良并且有些历史的架子上，搁放的除了一两件玩物以外，更多的是各式各样的奖状和奖杯。见来客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架子上的物品，胡太太笑吟吟地说：&ldo;都是孩子们的。我那老头的性子就喜欢炫耀，你们别见怪。&rdo;看来不止是胡家孩子的，更多的应该都是属于胡老头的学生赠送给恩师的。&ldo;我们可以看看吗？&rdo;费君臣对奉书恬互对了下眼神后，问。&ldo;当然可以。&rdo;胡太太欣然应许。两人站了起来，一人左边，一人右边，仔细地在博古架上浏览每一件物品。具体来说，是搜索有关胡老头的一些私人信息。很快的，费君臣发现，这些奖状里头，有老婆的名字。扶扶金丝眼镜架子，对着这张奥林匹克化学奖状，忽然深感自己对老婆的了解太少。不过，老婆的这张旧时奖状能落到胡老头的手里，是否说明了老婆嘴头对于胡老头怨言很多，实际上两师徒感情十分深厚，与杨科一样。说起来，杨科这小子当年，若不是先在北大听了454的讲座被454诱惑了，恐怕毕业时一样很难挣脱胡志修的魔手奔往他们454吧。如此若有所思地感慨着，思量着，左边奉书恬突然轻微地咳一声。费君臣循声往左望去，见奉书恬手里举着个奖杯。眼镜摘下来后，是比2。0精准的视力，一眼锁住了奉书恬手中奖杯刻画的名字：周紫东。咔。轻微一声，像是房间门把扭动的声响。胡太太本在厨房里切西瓜招待客人，听到声音立马走出来，应是遇到了从书房走出来的来客，微笑着问：&ldo;周老师，谈完公事了吗？&rdo;&ldo;还没有。胡教授想再要一杯茶。我这来帮他换掉茶叶添点水。&rdo;这个拥有温文到犹如完美老师形象的声音，是周紫东。费君臣戴回眼镜，向奉书恬点了点头。&ldo;刚好，我切了西瓜，你一块端进去。&rdo;胡太太在厨房给老公添水的时候，顺便对周紫东指着西瓜盘子说。&ldo;刚买的西瓜？&rdo;周紫东看出不是搁在冰箱里的西瓜，因而随口问了句。&ldo;外面的客人买过来的。&rdo;胡太太被他这一问，仿佛才想起，急着道，&ldo;我还忘了进去说呢。有客人来了。&rdo;&ldo;哪里的客人？教授的学生吗？&rdo;周紫东问，&ldo;还是教授的朋友？&rdo;&ldo;应该是朋友吧。两个部队的军官。&rdo;胡太太道。&ldo;哦？&rdo;周紫东像是被提起了兴趣的调子底下含了层冰，&ldo;哪个部队呢？或许我认识。&rdo;&ldo;几个数字的番号，我想想啊。&rdo;可能每天都有部队的人来探访都说不定，胡太太一时是分不大清楚太多的部队番号。在这时候，响起了一个略带严厉的老者咳咳两声清亮的清嗓子，接着是像孩子似的顽皮调子答太太的话说：&ldo;是454那群目中无人又忘恩负义的小子们来了吗？&rdo;胡太太立马掩住老公无遮无盖的口，嘘声道：&ldo;你胡说什么呢？！人家在客厅呢！都听得见你说话！&rdo;胡志修把太太的手抓了下来，整了整领子，甩过头粗着嗓子说：&ldo;都是干革命的，不怕革命。&rdo;然后匆匆脚步声踏进客厅。这会儿，费君臣和奉书恬都从博古架那里撤退了下来，坐回沙发上，一人重新在手心里端上茶杯。听脚步声，抬起眼，发觉八年未见，这个古怪老头是愈活愈年轻，固然身形缩小到一米六几的身高，但腰背依旧挺得很直，可谓鹤发童颜，气色红润，精神烁烁，老目炯炯有神，说起话勾着嘴角儿一翘一翘的，十足顽童味。实际上，论目中无人的程度，454在这老头眼里只是小儿科。&ldo;胡教授，许久没见。&rdo;费君臣和奉书恬两人同时搁下茶杯，起身向老教授行个军礼。胡志修在成为军医大负责教学教授之前，曾在前方部队打过仗的，是名硬朗的军医汉子。&ldo;坐吧。坐吧。我一把老骨头了，上了前线也得被人批下来。&rdo;胡志修像是对于他们的敬意视而不见，摆着手径自在单人沙发里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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