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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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火速撤离到百米外，远程炮弹在他们伏击的地方炸开了花。指挥所里，黎立桐在黑暗中摸着电话筒指挥基地的迫击炮：&ldo;东北方向校准，继续炮击三。记住，不派部队跟踪，只炮击！&rdo;空，空，空。三声炮响。像费镇南这样参加野战的军人听来，并不觉得怎样。然而，他能感觉到掌47下方柔软的身躯徵微地战票。因此，这孩子是感到害怕了吗？他为这个发现，竟然在心中感到满意，几乎是要从肺腑里发出一声笑来。&ldo;司令，你在笑吗？&rdo;小脸蛋钻出了被子，乌亮的眼珠子在夜中描绘他的脸廓，闪过一抹狡黠的弄意。费镇南眼眉一皱，喝道：&ldo;不是让你睡吗？&rdo;&ldo;有个男人在我身边，我怎么能睡得着呢？&rdo;她无比委屈地咬咬小嘴唇。他的脸忽地伏低了下来，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上，她的眼珠子于是蓦地瞪大一圈，晃动他的人影。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到了她的呼吸里面，让她小脸浮现出薄薄的一层虾红。结果他只是用呼吸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声音低低缓缓地说：&ldo;对于我来说，你不是个女人，只是个孩子。&rdo;她如烟的眉毛并拢在了一起，蓦地翻身。就在这时，倏一枚子弹竟是从后面的墙壁穿透，他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用力压在地面上。他巨大的力道让她的眉毛产生了拧动，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望着他。从他的身体上淌流下来的一丝温热，溅到了她的小脸蛋上，她呼吸忽地吃紧，像是溺水的人一样痛楚地吸着气。&ldo;老三？&rdo;听到子弹声的时候，黎立桐焦急地摸下c黄，&ldo;该死的，你怎样了？&rdo;费君臣已是在此同时拧开了指挥所里的灯光。&ldo;我没事。&rdo;费镇南眉头皱也不皱的，回答他们。&ldo;什么没事？你胳膊都挂彩了。&rdo;黎立桐看见他一条胳膊上染红了一片血迹，气急败坏地骂他，&ldo;卫生员呢？&rdo;六六拉开急救包，从里面取出一卷绷带。费镇南动了动自己活动自如的胳膊，对六六说：&ldo;不过是子弹擦过皮ròu，我自己都能处理。你先看看这孩子。&rdo;&ldo;司令？&rdo;六六怔疑，明明射来的子弹只有一颗，而且擦到了他身上。费镇南一手拿过他手里的绷带，一边坐起来。接到费君臣首肯的眼色，六六这才把注意力放到49那里。他拍拍49木呆呆的小脸：&ldo;哪里痛吗？&rdo;49木呆的小脸蓦然剧烈地扭动一下，喊道：&ldo;我，我的胳膊&rdo;&ldo;你的胳膊怎么了？&rdo;不是也挨枪子了吧？听到她痛喊，不止六六，全部人都神色紧张地望向她，尤其是费镇南。&ldo;我的胳膊动不了啦。被司令刚刚给压断了，肯定是的！&rdo;49我恨恨地咬着小嘴唇，说。所有人，除了费镇南，都愣了一下。费镇南一脚踹了自己坐的凳子，向她走回去。黎立桐急忙拦住他：&ldo;老三，不需要和一个孩子计较。&rdo;&ldo;我没有和她计较。她不是说她胳膊被我压断了吗？我这不要给她接上断了的胳膊。&rdo;费镇南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说明。六六见黎立桐打手势，赶紧将49被子里扯起来，带往屋外。49一路走，还一路捂着左边像是要断了的胳膊：&ldo;我的胳膊，可怜的胳膊一一&rdo;&ldo;六六！&rdo;费镇南被黎立桐死命拦截，只好向屋外的人追喊，&ldo;你给我，不准把她断了的胳膊接上去一一&rdo;六六把人带到外面后，马上关闭门，装作没听见费镇南的命令。49蹲坐在外头的糙地上，听着基地的迫击炮向四面八方炮轰，阻绝狙击手今晚的夜袭。她的小脸皱巴巴的，好像真的很难受。六六取出条毛巾，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说：&ldo;怎么了？真是哪里不舒服吗？&rdo;&ldo;你说，如果一个人，不是生病，不是挨枪子，是怎么突然死掉的？&rdo;49仰着小脑袋瓜问教官六六。六六对于她的问题感到惊奇：&ldo;为什么会这样问？&rdo;&ldo;就这样，在这块地方。&rdo;49用小拳头砸砸自己胸口的地方，&ldo;忽然，连疼都不疼的，人就没命了。&rdo;&ldo;你这里疼？&rdo;六六皱起好看的眉头。&ldo;都说了，不疼。&rdo;&ldo;一点都不疼不可能有事。&rdo;六六是专业人员，专业解释。无论生病，意外，都是会疼的。接着他亲切地抚摸她的小脑瓜：&ldo;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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