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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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柚松了口气，走近他：&ldo;你也在赏月？&rdo;&ldo;之前本来是在赏月的。&rdo;子柚听出了他的揶揄，绷紧脸，不做声了。他又笑了一下：&ldo;你对别人都客气，连我祖母那么难伺候的老太太，都能把她哄得开心，偏偏对我意见这样大，动不动就翻脸。&rdo;子柚说：&ldo;有人曾告诉我，下半夜还晃在外面的人，不是做贼心虚，就是穷极无聊，遇见时要小心，莫多话。&rdo;&ldo;你觉得我们俩，谁做贼心虚，谁穷极无聊？&rdo;月光映得周黎轩的眼睛很亮，就像不远处那一汪湖水。&ldo;我跟你又不睡，怎知你属于哪一种。&rdo;子柚跟他拌一会儿嘴，倒生出困意了。扭过头，捂嘴打了个哈欠：&ldo;我想回去睡觉了。&rdo;&ldo;原来我有催眠功效。&rdo;周黎轩也站起来：&ldo;我送你回房，免得你又迷路。&rdo;他俩重复了先前那套动作，两人一左一右地走着，中间还能再站两人，她开了自己的房门。&ldo;睡不着可以看电视，别再出来散步了，大家都喝了不少，一个人总是不安全的。你刚吃过亏，却转眼就忘。&rdo;周黎轩像教育一个小孩子。因为周围很静，他们说话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语。&ldo;你先前还告诉我，那只是他们与我开玩笑。你的论点根据自己的需要变化得真快。&rdo;&ldo;看，你又来了。你最擅长用这样奇特的角度来理解我对你的善意。&rdo;他语带笑意而表情受伤的这句话，成功地引发了子柚的愧疚感，她快速反思了一下，觉得今天，也包括以前的若干次，他一直对她诸多关照，而她的态度则一次比一次更恶劣，她放低了姿态：&ldo;那，谢谢你。&rdo;她朝他挥一挥那把折起来有两寸长的小刀，&ldo;因为你的地盘不安全，所以我有准备。&rdo;&ldo;那是用来吓唬小孩子和狗的玩具。&rdo;周黎轩一见那东西就笑了，突然恶作剧地靠近她的身体，作势去抢那把刀。但那看似普通无害并且很漂亮的水果刀却有个机关，被她一按，刀刃便弹了出来，恰巧指着周黎轩的胸口：&ldo;嗨，我不打算吓唬你，请你退后。&rdo;当时她背抵着墙，周黎轩贴她那么近，月亮在他身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他又向前靠了靠，把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她手中的刀尖已经抵住了他的胸膛。&ldo;我说周先生，&rdo;她又强调，&ldo;我的手可不稳，你若想继续开玩笑，后果会很严重。&rdo;&ldo;看出来了，你发抖。&rdo;他懒洋洋地轻声说，&ldo;陈子柚，如果我继续开玩笑，天会塌下来对不对？&rdo;&ldo;你敢……&rdo;她后面的话，被他突然覆过来的双唇堵住，他的呼吸里有淡淡的酒精，薄荷味与一点点的糙药味，像一款新调的鸡尾酒。子柚不可置信地睁着眼睛看着西边天空的那一轮圆月，方才皎洁的月色此时变得朦朦胧胧。似笼着一层妖气，而贴着她唇的那个人妖气更重，他的吻彬彬有礼，似乎真的就是一个玩笑，而她的头开始晕眩，她想推他一把，惊觉自己手里还有一把刀，暗暗地将那到的刀尖横过来，挡在他俩之间。那人的吻陡然激烈起来，侵略性十足。子柚推了他一把，没推开，那把刀却&ldo;当&rdo;一声掉到了地上，清脆响亮。她认命地闭上眼，任他剥夺自己的呼吸。周黎轩放开她的时候，也是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们分开一点距离，子柚看清他莫测高深的眼神，也清晰地看到他白色短袖衬衣的胸口，渗出了几丝红色。&ldo;周黎轩，你要不要进来再喝杯酒？&rdo;子柚在妖异的月光和比月光更妖异的他的眼神下突然迸出这句话。所谓的喝酒，就是真正的喝酒。他俩的这场酒喝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下半夜里，地球磁场和人类磁场本来就怪异，两名当事人里没有人计较细节。小屋设施完备，不但有浴室，还有酒和急救箱。子柚指指他的胸口：&ldo;你受伤了。&rdo;周黎轩拉开领口给她看，只有细细的短短的一道痕，是他突然贴近她时，被刀尖刺到的早就止了血。&ldo;夏天容易感染。&rdo;子柚说这话时，正研究急救箱里酒精的保质期，她拿棉棒蘸了酒精，无视他的推辞，直接按到他的伤口上。他一声不响，但嘴角有一点抽搐。&ldo;你在报复。&rdo;&ldo;没有的事。我觉得很抱歉，而且我应该谢谢你，今天你替沐澄喝酒，替我解围，又两次送我回屋，而我恩将仇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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