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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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猛然睁开眼，取过起桌上酒盘仰头饮尽，末了将酒壶一摔，惨笑：&ldo;没错，我设计让你爱上我，却哪里知道自己也被她设计！&rdo;放弃面前一片真心，维护所谓的心上人，不抖那场恩情竟也是一场局！印象里柔弱得令人怜惜的女人，原来也会算计！雁初柔声道：&ldo;你不必耿耿于怀，她设计你也是因为爱你，她才是最应该留在云泽家的祠堂，因为她才是最爱你的人。&rdo;萧齐看着她。假惺惺的安慰，这些本就是她想要的，雁切得意地笑：&ldo;可惜越夕落是定王妃一日，就绝不会让她进祠堂，冠云泽姓，她永远只是你养在外面的女人，与男人偷情的大家闺秀啊！秦川族的耻辱，比娼妇都不如！&rdo;她凑近萧齐：&ldo;你那么疼惜她，就把她搬进家祠啊，王妃复生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焰国上下都不会承认她！她的命比越夕落重要，到头来还不是要遭万人唾弃！云泽家出这种事，也是要沦为笑柄吧？&rdo;&ldo;夕落……&rdo;&ldo;夕落，这是你叫的？&rdo;雁初打断他，语气冰冷，&ldo;云泽萧齐，你不配！你连秦川琉羽都配不上！她一心待你，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你呢？为了功名前程，为了争取越军，你负她而娶我，借她的手做你不想做的事，然后让她像个娼妇一样在背地里跟了你百年，现在连祠堂都进不了，萧齐，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她太喜欢你，所以你才喜欢她？&rdo;她抬手放到他的心口，轻声道：&ldo;云泽萧齐，你真的清楚吗，你爱的究竟是谁呢？&rdo;心跳如此有力，又是如此脆弱。萧齐失魂落魄地扶着桌角。爱的是谁？被迫放弃的内疚，自以为是的遗忘，明知目的还一次次纵容，需要问爱的是谁？只是不能接受事实罢了，否则这一切又算什么？她泪流不止：&ldo;既然害了我，为何又要维护我？既然要维护，为何当初又那样对我？我已被你害得一无所有，又怎会稀罕你的维护！&rdo;他猛地扳住她的肩；&ldo;不是，不是！夕落！&rdo;不是的，没有人知道，他的维护很早就开始了，焰皇为夺越军下令斩草除根，他坚持要保住她，君臣嫌隙正是从那时开始；为防止焰皇暗中对她下手，他无时无刻不担忧，派了近半数的暗卫遍布京城各处保护她；焰皇将琉羽送去战场，危急关头，他选择救了琉羽，却也心痛得迷茫了，竟险些跟着她跃入冰流，只是被琉羽和部下及时唤醒……她不知道这些，她根本不知道……&ldo;你不知道吧，&rdo;雁初满面泪痕，嘴角弯弯却是在笑，&ldo;越夕落的名字还在云泽家祠里，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rdo;萧齐骤然全身僵硬，直盯着她：&ldo;你说什么！&rdo;雁初笑得更放肆。目光利如刀剑，萧齐扣住她的手，语气森寒：&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rdo;&ldo;我有别的男人，还有过他的孩子……&rdo;&ldo;你！&rdo;望着那高高举起的手掌，雁初全无惧色：&ldo;想杀了我吗？你跟秦川琉羽偷情，我跟别的男人苟合，令你颜面全无了是不是？&rdo;手迟迟未落。她几近疯狂：&ldo;云泽萧齐，奸夫淫妇，这才公平，谁不知道你云泽家的丑事！&rdo;&ldo;是，是我的错。&rdo;手掌慢慢地握紧，无力地垂下，他声音沙哑，&ldo;怪我，怪我，不要说了！&rdo;他先背叛她，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也希望将来有更好的男人照顾她吧，可是知道她有别的男人，他仍然会控制不住愤怒，会恨不得杀了她啊……雁初道：&ldo;你当然错了，你错在做了坏事却不是个坏人，你对我下不了手，否则又怎会落到今日下场？越军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还有很多计策等着应付你，都没来得及使出来呢！&rdo;萧齐摇头：&ldo;我不会阻止你了。&rdo;&ldo;你利用我的感情，我也会利用你的内疚！&rdo;雁初嘲笑，&ldo;我害你家破人亡，害你云泽全族绝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还背叛你跟别的男人上床，怎么，你到现在还不肯休我？还要认这个女人做妻子吗？&rdo;&ldo;够了！&rdo;萧齐大喝了声，猛然将她圈在怀里，胡乱为她拭泪，哽咽道，&ldo;够了，夕落，够了！&rdo;&ldo;不，不够！&rdo;&ldo;欠你的，我还你，别再继续了。&rdo;&ldo;我不需要！萧齐，我不需要！欠我的，我会亲手讨回来！&rdo;雁初狠狠地挣脱他的怀抱，踉跄着走了。狠心撕开彼此的伤口，痛的痛，快意的快意，可是两个人都同样的鲜血淋漓。焰皇也没料到会误杀琉羽，萧齐手里毕竟还有五部越军，目前军情紧急，当然以保住皇位为重，哪里还敢轻易动雁初。时隔二月，无情战火绵延向京城，不断有百姓逃散过来，屋破人散，触目凄凉，唯有永恒之间外的山坡，鸟呜幽幽，新叶青葱，春寒消退，风里暖意重重，生机无限。头顶艳阳有些刺眼，雁初立于和风里，远眺。这场战火是早就注定的，面前的一切虽不是她促成，却是被她一手推动，才会来得这么快，期盼的结局即将到来，至于是非功过这种东西，与她无关。&ldo;满意吗？&rdo;身后有人在问。雁初&ldo;嗯&rdo;了声：&ldo;是我所期盼的结局。&rdo;许久的沉默，耳畔隐隐闻得衣上风声。&ldo;阿落，随我回永恒之间吧。&rdo;他破天荒地用了这般亲密耳熟的称呼，雁初却无丝毫惊讶，回身冲也一笑，同时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看清她手中之物，西聆君微微变色。那是个烛台，罕见的双火莲样式，与枫陵中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雁初似乎没有留意他的反应，解释道：&ldo;这烛台我很喜欢，据说是两百年前最时兴的样式，刚路过一家百年老店，看到就顺手买了。&rdo;眼中疑虑退了大半，西聆君道：&ldo;试探的方式不算高明，过去的事，忘了就忘了吧。&rdo;&ldo;风歧。&rdo;他愣住。雁初展颜：&ldo;这种方式好像要高明一点。&rdo;目光逐渐变得柔和，最终泛起笑意，西聆君抚摸她的额头，&ldo;不高明，但放肆。&rdo;&ldo;你能容忍。&rdo;&ldo;嗯。&rdo;亲密的答案在意料中，雁初望着他：&ldo;你做这些，都是在报复我？&rdo;嘴角噙笑，眼圈却是红的，他看着她这幅模样，终究还是心头一软，伸臂将她搂入怀里：&ldo;不全是，你不应该激怒我的。&rdo;雁初低声道：&ldo;我恨你。&rdo;&ldo;好了，我知道。&rdo;他显然不怎么在意，顺势握住她的手，取过烛台丢掉，&ldo;一切都结束了，如今你身边只能有我。&rdo;&ldo;我还要去见卢山叔。&rdo;雁初抽回手，慢慢地走下山坡去。服食花瓣，无果不解，但她今日表现实在太过异常，难道……还是先去洞中看看那盆花的情况。想到这里，西聆君也转身消失。大殿冷清，仅仅留有一名侍者在旁边伺候，神情小心，焰皇拿着封信看了许久，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索性双掌一拍，信被震成无数碎片。侍者吃惊：&ldo;陛下？&rdo;&ldo;他让朕随意！&rdo;焰皇陡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怒极反笑，&ldo;好王弟！原来他根本就没将丹妃放心上，竟利用丹妃骗了朕这么多年！&rdo;&ldo;丹妃娘娘如何处置？&rdo;焰皇怒犹未消，不耐烦地挥手：&ldo;留着无用，还需多问！&rdo;侍者会意：&ldo;是。&rdo;&ldo;回来，&rdo;焰皇低声吩咐几句，冷笑道，&ldo;丹妃也是南王妃的亲姐姐，朕又怎能让她死得太容易！&rdo;侍者刚刚领命离去，很快又有一名侍者进来报：&ldo;雁初姑娘求见陛下。&rdo;&ldo;她真的来了？&rdo;焰皇若有所思，语气变得阴狠，&ldo;很好，她设局利用朕除去定王夫人，可知还有别的局等着她呢，让她进来吧。&rdo;没多时，身着白衣的雁初不紧不慢随侍者走进殿，朝上参拜。焰皇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她。瘦弱的身体楚楚可怜，那张脸偏偏又艳光逼人，眉眼口鼻，美得毫无掩饰，倘若入宫，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女，难怪萧齐为她昏了头！当初自己让萧齐斩草除根，萧齐始终不肯对她下手，幸亏秦川琉羽还是起了作用，谁知这个女人居然掉进冰流都不死，还回来迷惑萧齐策反越军，千辛万苦设计夺得这个皇位，到头来却败在女人手里，叫自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ldo;雁初姑娘求见朕，所为何事？&rdo;&ldo;雁初想求陛下饶过丹妃娘娘。&rdo;焰皇问：&ldo;这是定王的意思？&rdo;&ldo;是雁初的意思，&rdo;雁初不在意他的脸色，&ldo;南王根本没将丹妃放在心上，陛下错拿了底牌，无非是想泄愤而已，杀我岂不更解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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