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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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精神已经差到极致，现在又被人揍了一顿，腹部的伤口牵动内腑，他忍了许久，最后双手撑着地干呕了几下。六点多了，天边总算开始蒙蒙亮。周东南坐起来，靠着墙，每一次呼吸，一股白雾在嘴边形成，很快又散了。天这么冷，好像身上的伤痛都跟着冻结麻木。周东南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困，不要睡，在这睡会出事的。可他的眼皮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耷。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青山绿水，浅溪小桥。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女人，站在桥上笑。但是很快，那画面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将桥烧得灰也不剩。女人的身影早已不见，火光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周东南拧着眉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他还是觉得喘息困难，他脖筋爆出，双臂抖动‐‐&ldo;喂……&rdo;好像有人在叫他。&ldo;喂‐‐喂喂？？&rdo;声音越来越响，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人在叫他。&ldo;哎呦我去！你怎么在这睡觉啊？你是不是喝多了你，这里睡觉要死人的！‐‐喂！周东南‐‐！！&rdo;周东南猛地睁开眼。刘佳枝带着一个棉帽子，糖果造型的，最上面还有个大球球，跟着刘佳枝的动作乱晃。刘佳枝一脸担忧的样子，圆圆的眼珠瞪得老大。她使劲晃周东南的肩膀，&ldo;没事吧！醒醒！快点清醒一下！&rdo;周东南被她晃得伤口疼痛，他拨开她的手，自己扶着墙慢慢站起来。&ldo;你怎么回事？&rdo;刘佳枝说，&ldo;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在这躺了多久了？用不用去医院？&rdo;她一堆问题问出来，周东南一个也不想回答，他低声说了句谢谢，人就往外走。刘佳枝老大的不满意。她可是冒着上班迟到的风险来看他的，要不是在小区门口认出了那辆破摩托，她根本不会注意到巷子里还躺着个人。这种大冷天躺在外面，真的会冻死。想到这，刘佳枝更不满了，加上之前周东南搬箱子跟她要钱的事情，刘佳枝一股火冒出来，蹭蹭蹭地迈开小短腿跑到周东南面前。&ldo;我说，你什么态度！？&rdo;刘佳枝说，&ldo;我可是救了你，你就这样？&rdo;周东南走到摩托车边，摩托车已经完全被拆零碎了，不能再用了。他腰有些弯，慢慢蹲了下来。&ldo;谢谢你。&rdo;刘佳枝听见周东南低低的声音，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冲着报废的摩托车垂下的头，忽然之间，她后面那些埋怨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刘佳枝蹲在他旁边，犹豫着开口：&ldo;你，你这车怎么弄的？&rdo;周东南没有吭声。刘佳枝往车那边挪了挪，说：&ldo;撞了？你怎么跑巷子里去了？&rdo;周东南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身，&ldo;没什么。&rdo;他说，&ldo;不小心弄的。&rdo;他把车往一边拖，拖到角落里，掏出钥匙往里捅。刘佳枝跟过去，说：&ldo;怎么你还想锁车啊？你别逗了，这车不能用了，你信不信你只要开上道马上有警察抓你。&rdo;周东南手一顿，而后慢慢放下。他双手cha回衣兜，低着头往回走。刘佳枝跑过去拍他一下，结果周东南差点栽倒。刘佳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盯着他，&ldo;你没酒醒啊？&rdo;她凑到周东南面前，一看他痛苦的表情，又是吓了一跳。&ldo;怎么回事啊？我这掌力‐‐&rdo;&ldo;没事。&rdo;周东南摇摇头，拖着步子往楼里走。&ldo;用不用我扶你啊？&rdo;刘佳枝说。&ldo;不用。&rdo;&ldo;无法沟通……&rdo;刘佳枝在后面瞪了他的背影一眼，&ldo;脑子有问题么。&rdo;她又低头瞄了一眼表，大叫一声迟到了，便火急火燎地跑出小区。☆、成芸站在摊位前有一阵了。她穿着一身深夜蓝的修身喇叭羊绒外套，西装领内是修长的脖子，一张雪脸白皙精致。尖细的高跟鞋，单肩挎着一个皮包，双手戴着手套踹在衣兜里，外面露出浅色的护腕绒毛。后排一个卖鱼的盯着她好半天了。当然，对面的那个人也看着她好半天。周东南帮一个老太太把选好的豆角过称装袋，老太太眯着眼睛数了半分钟的钱。给完之后拎着豆角颤颤巍巍地走了。他转过头，第六次问成芸：&ldo;你站这干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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