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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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焕知人善任，颇有头脑，很快升了成祥为捕头，两人合作无间，转眼三年过去，乐水县已焕然一新。后来齐焕任职期满，因政绩出众，便给调了回京，新又来了个张知县，才干不如齐焕，但也不是酷吝之辈，只是庸庸碌碌而已。小庄听钱婆说了成祥出身，问道：&ldo;这位成爷是自小给大师在外边儿捡到的，还是有人扔在寺院门口的？&rdo;钱婆笑道：&ldo;这个更是奇异了，不过这事儿我说怕娘子不信，日后你自个儿问成爷……&rdo;小庄一愣的功夫，就见门口人影一闪，是成祥进门来，手中捧着一个海碗。钱婆见了，忙站起身来，成祥把碗放在桌上，看着小庄，哼说：&ldo;你不让杀鸡，那就只有鸡蛋啦……不过你要是看不上不爱吃，那是给你自个儿找事儿，你自个儿的身子，弄坏了可没人心疼。&rdo;小庄瞅着他，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偏道：&ldo;谁说我不吃？&rdo;小庄转身看向那碗，却见那竟是一碗面，面上飘着绿色的葱花儿跟黄瓜丝儿，还有两个鼓鼓的荷包蛋，安静乖巧地伏在旁边。小庄忍不住又看向成祥：&ldo;你做的？&rdo;成祥哼了声，白眼看天：&ldo;怎么，嫌弃啊？&rdo;小庄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模样，取了筷子，先划开面条跟菜，小心喝了口汤……心中呆想：&ldo;难道是我一直没好好吃饭……所以才饥不择食，觉得好吃么？&rdo;面条的香气跟黄瓜的鲜香混合在一起，若有若无的葱花香气在鼻尖缭绕，色泽更是好看，翡翠白玉，令人食指大动。小庄不再开口，默默地低头吃了起来，钱婆在旁边看着，一时舒心展眉，偷偷看了成祥一眼，却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小庄吃面，钱婆见状，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便出门去了，走到门口又回看一眼，伸手捂住嘴，乐不可支地离去。小庄慢慢地吃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吃了一大半，身上隐隐地有了些汗意，但却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温和满足之感微微蔓延漾开，就仿佛那一路而来的凄惶无依，流离失所，都在这细嚼慢咽之间消散无踪。直到察觉室内一片寂静，小庄才惊觉钱婆已经走了，一转头，却见成祥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庄吓了一跳，也不知他看了自己多久，她方才专注吃面，居然没留心周遭，对上他笑吟吟的大眼睛，一瞬有点窘迫。成祥却仿佛没察觉她的不安，下颌向着那碗面一挑，示意问：&ldo;怎么不吃了？&rdo;小庄抬手在嘴角轻轻地一擦：&ldo;差不多，吃饱了……&rdo;成祥双臂并在一起压在桌上，这姿态显得他很安生，像是小学童上课时的姿势，闻言就往前倾了倾身子，问小庄：&ldo;好吃吗？&rdo;小庄瞥过去，却见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竟带着期盼之色，小庄嘴角一挑，又生生压下：&ldo;不错……&rdo;成祥听了，好像吃了定心丸，把双臂放下，笑道：&ldo;那当然啦，你要是一直跟着爷，一定养得白白胖胖。&rdo;小庄一听，顿时没了胃口，暗自庆幸方才吃的时候成祥没多嘴，不然哪能吃得饱。成祥却还在催她：&ldo;吃啊，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还要？我那还有呢，我再给你盛点儿去！&rdo;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说到最后，端起碗就要走。小庄忙叫住他：&ldo;不要了，已经吃饱了。&rdo;成祥半信半疑地看她：&ldo;真的？&rdo;小庄点点头：&ldo;多谢成爷，真的饱了。&rdo;成祥这才笑道：&ldo;你吃的可真少，怪不得这么瘦，这还有个鸡蛋呢，怎么没吃？&rdo;小庄暗暗脸热，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吃的最多的一次了：&ldo;真的吃不下了，一个就已经很好。&rdo;成祥&ldo;哦&rdo;了声，端着碗出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碗，盛了满满一碗面，稀稀拉拉地菜，右手却是另一个白瓷碗，放在小庄跟前。小庄见他去而复返，还以为他又要逼自己吃，没想到成祥抱着那个碗，低头吃了起来，吃了几口抬头，对她一努嘴，说：&ldo;那是茶叶铺颜掌柜给的，说是什么好茶，我一直没动，你尝尝看喜欢不？&rdo;小庄看着碗里那沉沉浮浮的茶叶，水的色泽碧透，看形状像是毛峰，只是她头一遭看有人用糙海碗来沏茶。耳畔传来唏哩哗啦地吃面声响，小庄呆呆看向成祥，却见他大口嚼着面条，筷子一抄，从底下抄出一个荷包蛋来，蛋白的边沿缺了个小口……小庄看直了眼，惊唤：&ldo;成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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