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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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过年就是累人的，忙到正月十五才能消停。&rdo;寄眉没话找话：&ldo;不过，今年九叔没回来，少了拜访他的客人，冷清了不少。&rdo;常雯笑道：&ldo;可不是，二少爷也念叨九叔呢。&rdo;寄眉道：&ldo;家里除了九叔外，只有二少爷是个读书苗子，他们叔侄最像。&rdo;&ldo;……&rdo;常雯微笑颔首。寄眉发现对方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模样，真叫人忐忑不安。心里嘀咕，难道是丈夫出鬼主意，离间了砚臣和常雯的夫妻情谊。不、不，丈夫最近稳重多了，那日找粉头的话，不过是说说，他不会真那样做的，至于婳儿应该也不对。他早改好了，断断不会再在这方面犯错。寄眉跟常雯都暗暗纠结。&ldo;那个……我今天来，想跟嫂子说一件事。&rdo;来了，来了。寄眉含笑：&ldo;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rdo;这时，常雯忽然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寄眉施礼：&ldo;二少爷和我承蒙大少爷和您的照顾，特此拜谢。其实说什么都没用，顶不上您们对我们的好。&rdo;&ldo;这是做什么，你我是姐妹，何必行这样大礼。&rdo;寄眉扶住常雯：&ldo;好端端的，怎么谢上我们了。&rdo;按常雯坐下。&ldo;嫂子……二少爷和我已经想好了，我们要动身搬到京城去……&rdo;&ldo;啊?&rdo;寄眉道：&ldo;怎么有这样的打算?离秋试还有些时日呢，现在去京城太早了。&rdo;&ldo;我们这次去，没打算再回来。&rdo;常雯低头道：&ldo;不、也不是永远不回来，考不上功名便不回来了。京城有九叔在，我们投奔他，在京中安置一小院，静心读书，直到混出个模样来。&rdo;至于萧家的一切，她早看穿了，必然争不过嫡长子这边，不如干脆放手，脱离纷争，与丈夫上京，安心备考。&ldo;破釜沉舟?&rdo;说破釜沉舟并不准确，至少他们在京城中还有九叔这个依靠。&ldo;我们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了。为了砚臣的婚事，您和大哥不知操了多少心，我们不说，但心里实在是愧疚。我们不走，只会拖累你们。对砚臣仁至义尽，我们稍有点感恩心，也不好意思一辈子赖这，处处麻烦你们。&rdo;常雯道：&ldo;我和砚臣都是这样想的，今日特来解释，如果嫂子愿意，我们下个月就搬家上京。&rdo;&ldo;慢些，先不急。&rdo;寄眉苦笑道：&ldo;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千万不要这样想。对你大哥说，砚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兄长么，多操心是应该的。于我，砚臣也是表亲，不是外人，所以我们替你和砚臣做多少，都不觉得受了拖累。&rdo;现在摸不清楚常雯是真想上京，还是以退为进，暗示两房不要互相干涉私事。常雯摇头，愧疚的道：&ldo;我进门之前，你们替砚臣退了一门亲事，他跟我说，哥嫂在他的婚事上比自己的婚事还要用心，他这个做弟弟的，既感激又愧疚。他还说，长这么大，一直被大哥袒护着，如今成家了，也该立业了，不能再在你们庇佑下过活了。去京城这件事，我们不是头脑一热想的主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今日来跟大嫂说，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没分家的意思。&rdo;看来是去意已决了。寄眉忽然有点落寞：&ldo;真的打算去京城?&rdo;常雯重重颔首。&ldo;这样啊……&rdo;往好的方面想，砚臣去了京城，她和砚泽的确不用再提她们操心了，婆婆周氏也能安心了。寄眉理解常雯的心情，在萧家大宅里耗着，受婆婆和妾室的烦扰，的确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京城有九叔在，不管是读书还是生活，眼界宽广，或许真能叫砚臣历练历练。常雯再次起身，俯身施礼：&ldo;希望哥嫂同意我们的决定。&rdo;&ldo;你大哥知道吗?&rdo;&ldo;砚臣说晚些时候，告诉大哥。&rdo;寄眉长长叹了一声：&ldo;虽说上京是你们的打算，但是……&rdo;&ldo;嫂子是怕家里有人说闲话，说是你们把我们挤兑走的吗?我也怕这点，才提前跟您说明白这点。真的不是，我们不能一辈子依靠你们，趁着年轻，去京城历练，真的只是这样想的。&rdo;寄眉揉着太阳穴道：&ldo;……你们突然说要走，真的怪叫人难受的。&rdo;不过，她和常雯的性子的确不适合住在一起，她退一尺，她便退一丈，还总觉得亏欠了对方的。当然，谁叫砚臣和常雯般配呢，一个是庶子，一个是寡母养大的孤女，皆是懂得避开其他人的锋芒，寻找自己安身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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