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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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第1页）

&esp;&esp;洗完澡出来从来不穿上衣，裸着精壮的上身出浴室，眼尾带钩似的，时不时往路见星所在的地方瞄几眼。

&esp;&esp;路见星假装没看到地认真看课外书，耳朵早就红了。

&esp;&esp;才洗完澡，盛夜行有点儿急地凑过来，刚捋开路见星的衣摆，路见星就拿手肘抵他：“看书。”

&esp;&esp;“你都有反应了，”盛夜行说，“还看什么书啊。”

&esp;&esp;谁还不能有个反应了！

&esp;&esp;路见星嚼了颗薄荷味的糖，抬眼睨他，再把手上课外书塞到盛夜行怀里。

&esp;&esp;“怎么了？”

&esp;&esp;“念。”把糖咬碎，将糖渣子吞下去，路见星揉揉眼。

&esp;&esp;“看太久了眼睛不舒服了？”盛夜行问。

&esp;&esp;路见星没说话，挣脱开盛夜行来抓他的手。

&esp;&esp;“念。”他重复。

&esp;&esp;“得，我念。你成天这都看的什么书。”

&esp;&esp;盛夜行把书本翻了几页，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可比之前路见星看的那些什么电器维修说明书、药盒里塞的说明纸条好多了。

&esp;&esp;“一旦住院，就意味着你从此失去了人身自由。‘病人不能出去’这个规矩，我是进来以后才知道的，这让我一瞬间就有了进监狱的真实感。陪护和探病的时间也有严格规定1……”

&esp;&esp;读了几句，盛夜行就不读了，看了眼封面标题就把书收起来，“关于精神病院的？少看点这些。”

&esp;&esp;路见星说：“陪你。”

&esp;&esp;薅开碎发，盛夜行把路见星的眉眼露出来，“你还想以后陪我住精神病院？”

&esp;&esp;回答他的是路见星缓缓地一个点头。

&esp;&esp;“我没那么严重……”就算要去，也不会带你一起啊。

&esp;&esp;“算了，不看了，来滴眼药水。乖啊，把头仰起来，”盛夜行拿过桌上的滴眼液，弯下腰捧起路见星的脸，“给你滴一点儿，会舒服很多。”

&esp;&esp;“苦的。”路见星强调。

&esp;&esp;“药当然是苦的。”盛夜行说。

&esp;&esp;之前每次滴眼药水，总会有一些淌下脸颊流入他的嘴唇里，路见星卷舌尖一舔，就能感觉到难言的苦味。

&esp;&esp;给路见星小心翼翼地滴好滴眼液，盛夜行准备去拿点儿纸巾给他擦，回头就听到路见星特大声地喊：“我哭了！哭了！”

&esp;&esp;盛夜行失笑道：“这是药，不是眼泪。哭这个字不能挂在嘴上。”

&esp;&esp;“药，苦的，”路见星认真极了，眼圈也红红的，“眼泪也是。”

&esp;&esp;像真的哭过。

&esp;&esp;盛夜行慌得回头把搁置到一旁的那本书拿起来胡乱地翻了几下，刚才自己拿起来的那几页折痕明显，盛夜行一下就翻回去了。

&esp;&esp;书页下方明显有被什么液体浸染过的痕迹，纸张微微鼓起一小块。

&esp;&esp;这一页的最后一段写着——

&esp;&esp;“光天化日之下，欢声笑语中，你却在盘算着怎么结束这一切。

&esp;&esp;很妙，这种被全世界隔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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