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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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民成说：&ldo;并发症，好像是疱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rdo;沈莹又问：&ldo;是什么时候？&rdo;徐民成说：&ldo;好多年前了。&rdo;沈莹顿了顿，&ldo;可是疤怎么这么深……&rdo;徐民成说：&ldo;看着不爽，抠了。&rdo;沈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抠了……她平时脸上起颗痘痘，挤一下都觉得疼的。徐民成这么轻轻巧巧地说出来这话，沈莹难受得不行。她觉得徐民成也是怕疼的，这世界上谁不怕疼。沈莹低头，将嘴唇贴在那片疤上，来回蹭。徐民成身子一僵，喉咙发热。他抓住沈莹的胳膊：&ldo;别撩我。&rdo;沈莹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徐民成又说：&ldo;你再撩小心我‐‐&rdo;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凉凉的，湿湿的。又哭了？她咋这么能哭？&ldo;徐民成，你也要像一棵树。&rdo;哭过之后，沈莹恢复正常，开始给他扣扣子。徐民成没理解她的意思：&ldo;嗯？&rdo;沈莹说：&ldo;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你做的，都顺利。&rdo;徐民成笑了：&ldo;我是树，你是什么。&rdo;沈莹突然问他：&ldo;你看过我的微博没有？&rdo;徐民成摇头：&ldo;没看过。&rdo;沈莹说：&ldo;你看过我的微博，就知道我是什么了。&rdo;徐民成记得，她微博好像写了一句关于树的东西，但是他记不太清了。文绉绉的一句话，好像是哪个作家写的诗。最后一颗扣子扣上，沈莹看了一下穿上新衣服的徐民成。年轻了最起码有五岁。其实徐民成的先天条件不差，沈莹一直觉得，如果他不是个艾滋病患者，说不定真的可以去当演员什么的。沈莹说：&ldo;好看。&rdo;徐民成说：&ldo;嗯。&rdo;五六件衣服，徐民成都试了一遍。尺寸都挺合适的。沈莹很满意。试过衣服之后，沈莹和徐民成说：&ldo;终于知道你年轻的时候怎么那么多女孩子愿意跟你了。&rdo;徐民成问：&ldo;为什么？&rdo;沈莹说：&ldo;因为你长得好看。&rdo;徐民成问：&ldo;你也这么觉得？&rdo;沈莹点点头，&ldo;嗯，是挺好看的。她们喜欢也不稀奇。&rdo;徐民成说：&ldo;哦，我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rdo;沈莹：&ldo;……啊？&rdo;徐民成解释：&ldo;有八年没照过镜子了，记不清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rdo;沈莹不敢相信：&ldo;那你刮胡子的时候怎么刮啊……&rdo;徐民成说：&ldo;凭感觉。&rdo;沈莹问：&ldo;为什么不照镜子？&rdo;徐民成说：&ldo;不想看见自己。&rdo;沈莹说：&ldo;别这样了。&rdo;徐民成笑，&ldo;也不想让你看见我。&rdo;沈莹挡在他面前，歪着头看着他：&ldo;我偏要看。&rdo;试完衣服，又说了几句话，已经五点多了。眼看着天快黑了，沈莹突然提议：&ldo;徐民成，咱俩去看书吧。&rdo;徐民成看着她：&ldo;去哪儿？&rdo;沈莹说：&ldo;书店啊。我买一本书送你。&rdo;徐民成说：&ldo;我没文化，不看书。&rdo;沈莹说：&ldo;看吧看吧，看完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了。&rdo;徐民成知道沈莹在说什么，他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如果我是树，你是什么。……徐民成被沈莹拉到了附近一家新华书店。沈莹直奔诗歌散文的版块，拿了一本《真水无香》。结完帐出来，沈莹把书给了徐民成。徐民成说：&ldo;书名我都看不懂，你给我干啥。&rdo;沈莹说：&ldo;你去看。&rdo;徐民成说：&ldo;不想看。&rdo;沈莹拿过书，翻开，再一次递给他：&ldo;那你看这一页的那首诗。&rdo;徐民成皱眉：&ldo;小字儿的那片么？&rdo;沈莹点头：&ldo;嗯。&rdo;徐民成用五分钟的时间看完了一首三百多字的诗。然后，他总算回忆起来沈莹微博上的那句话了。【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在一起。】（注：引自舒婷《致橡树》）徐民成合上书，看着沈莹。他说：&ldo;我没看懂。&rdo;沈莹说：&ldo;你看懂了。&rdo;徐民成说：&ldo;没有。我粗人，看不懂。&rdo;沈莹笃定地说：&ldo;徐民成，你就是看懂了。&rdo;徐民成无奈：&ldo;好，我看懂了。所以呢？&rdo;沈莹说：&ldo;我和你承担一切。做这些决定的时候，我已经想好后果了。&rdo;‐‐&ldo;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rdo;（注：引自舒婷《致橡树》）☆、chapter027r027徐民成听完沈莹的话，只是笑了一声，没说别的。她到底还是年纪小，想得天真了些。这些事情，哪里是人可以决定的。沈莹又说：&ldo;我说的是真的，我只在乎有没有在一起过，不在乎可以在一起多久。&rdo;徐民成说：&ldo;哦，知道了。&rdo;沈莹问他：&ldo;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rdo;徐民成说：&ldo;就是那样。&rdo;沈莹闭嘴，没有刨根究底地问。其实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他留下来了。沈莹转移了话题，&ldo;晚上吃什么啊？你能不能教我做饭？&rdo;徐民成说：&ldo;你回家吧。&rdo;沈莹问：&ldo;为什么？&rdo;徐民成说：&ldo;我约了人过夜，你要留我也没意见。&rdo;沈莹说：&ldo;哦。那我回家了。&rdo;徐民成走了半个多小时才从书店走回家。按照正常速度，这个距离只要十几分钟就可以。徐民成拿着沈莹给他的那本书，脑子里一路上都是乱糟糟的。回去的时候程培佳已经买好晚饭等徐民成了。程培佳看徐民成拿了一本书回来，有些好奇。程培佳问徐民成：&ldo;民成哥，你还看书啊？&rdo;徐民成把书放到一边，说：&ldo;没事干，随便看看。&rdo;程培佳说：&ldo;我买了晚饭了，赶紧来吃吧。&rdo;徐民成&ldo;哦&rdo;了一声，和程培佳一块儿去了餐厅。程培佳现在已然是一个大城市的人了，来了这么多年，她费尽全力，总算是融到了这个城市里。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后不后悔，好像也不重要了。程培佳买了很多东西，她对徐民成的关心也是真的。吃饭的时候，程培佳跟徐民成说：&ldo;民成哥，你能留下来我真的太高兴了。&rdo;徐民成点点头，没说话。程培佳叹了口气，感叹：&ldo;我挺想咱们小时候的……那会儿你对我最好了。&rdo;徐民成说：&ldo;不记得了。&rdo;程培佳说：&ldo;无论如何，你能留下来我就很高兴。&rdo;徐民成说：&ldo;不是因为你。&rdo;程培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没打算继续接徐民成的话。可是，徐民成又重复了一遍：&ldo;留下来不是因为你。&rdo;程培佳尴尬地笑笑：&ldo;没关系。没关系……不管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就好！以后我们联系也方便一些。&rdo;徐民成说：&ldo;我没多少日子，你不用把心思放我身上。&rdo;程培佳愕然：&ldo;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我问医生了，他说你‐‐&rdo;徐民成打断她：&ldo;他说什么都无所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吃吧。&rdo;程培佳不再说话，低头吃饭。‐‐这个插曲算是过去了，整体来说，程培佳今天还算开心。她是很喜欢徐民成的，他能留下来，程培佳求之不得。吃过饭，程培佳也没有回家。徐民成知道她要留下来，没撵走她。程培佳其实也挺可怜的。女人到这个年纪，弄坏了自己的名声，找不到个伴儿，有再多钱也没什么用。程培佳先去洗澡，洗完澡之后就穿睡裙出来了，也没避讳徐民成。徐民成盯着程培佳看了一会儿，说：&ldo;我也去洗一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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