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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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ldo;哦。&rdo;&ldo;早青山里的蛇大多都是无毒的，多着呢，你能抓几条是几条。&rdo;陈金花说，&ldo;这次卖掉的钱，加上妈给你攒的，够盖新房子了，年后就能让媒婆四处跑跑，给你张罗门亲事。&rdo;黄单说，&ldo;妈，亲事就算了吧，没人愿意跟我。&rdo;陈金花的情绪失控，&ldo;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比任何人差！&rdo;黄单垂着眉眼，一副自卑内向的样子。陈金花的语气缓了些，&ldo;你要是有个兄弟姐妹，相互扶持着就好了，妈也不会这么操心。&rdo;她叹口气，&ldo;像你王大妈，就有两个儿子，都生的俊，老二成天在外面混，也给他讨到了有文化的儿媳，那福气谁也比不上的。&rdo;黄单的眼底闪了闪，陈金花不止一次跟他提过王月梅有福气，那语气里分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感慨，他抬眼，若有所思。陈金花说，&ldo;发什么愣呢，妈跟你说的，可都记着了？&rdo;黄单说，&ldo;记着了。&rdo;他突兀的问，&ldo;妈，你这腿，是怎么瘸的？&rdo;陈金花说，&ldo;有些年头了，你好好提这个干嘛，快去收拾东西上你二叔家去，英雄这次也去抓蛇，你俩结个伴，再一块儿去找李根。&rdo;十来分钟后，村子里的十几个壮汉在村口聚集，带着自家媳妇准备的包裹上路。刚过小山林，年纪最小的张英雄就说不去了。黄单也不想去，没睡够，精神状态很差，&ldo;我跟你一起回去。&rdo;李根皱眉，&ldo;冬天，你妈特地交代我，要带你去早青山，你必须跟着。&rdo;黄单幽怨的看男人一眼。李根装作看不见。张英雄哈欠连天，拉着黄单的手说，&ldo;冬天，我自个回吧，你上早青山注意着点，蛇抓不到就算，可别给咬了。&rdo;黄单那手上还有一圈牙印呢。李根拨开张英雄的手，&ldo;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英雄，你回村去。&rdo;张英雄，&ldo;……&rdo;把吃的都给黄单，张英雄摆摆手，跑回去睡大觉。过乱葬岗，黄单彻底没了睡意，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是只有夜里才会有的凉意，一到白天，地都是烫的，热的人想往墙上爬。李根走在前面，跟大虎大龙说着什么，不时回个头，别人以为他是脚后踩了什么，不知道他在看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亮了。一行人在尹庄外的水库旁歇脚，吃点东西再赶路。黄单啃几口粑，早冷了，硬邦邦的，从嘴里到胃里，都硌得慌，他看看日出，心情稍微好了些。李根把黄单叫到树后面，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毛桃，&ldo;给你。&rdo;黄单不爱吃这毛桃，毛茸茸的，洗了也有那种感觉，浑身发痒，&ldo;酸，我不吃。&rdo;李根说，&ldo;娇气。&rdo;他吃一口桃肉，&ldo;这个甜，我爱吃酸的，你拿去吃吧。&rdo;黄单把毛桃拿到嘴边咬，桃汁渗出来，还真是甜的，不酸，他快速把桃肉吃光，将桃核丢出去，来年没准能长出一棵桃树苗。后面都是李根先咬一口毛桃，酸的自己吃掉，甜的给黄单。俩人解决掉十来个毛桃。黄单吃了毛桃，顺便吃了男人的口水，他忽然想起来什么，&ldo;哥，你是不是没刷牙？&rdo;李根的脸顿时就是一扭，&ldo;刷了。&rdo;黄单狐疑，&ldo;我怎么没看到？&rdo;李根心虚，怒道，&ldo;我说刷了就是刷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rdo;黄单不说话了。李根绷着脸，&ldo;就你事多！&rdo;他把袋子往口袋里一塞，起身走了。河边没人，野鸭子都没一只。李根蹲边上刷牙，他口齿不清的骂，&ldo;敢嫌弃老子，活腻了。&rdo;吐掉牙膏沫子，李根把脸一洗，他站起来转身，见到后面站着个人，当下就骂了声卧槽，差点掉河里去。黄单看看男人，看他手里的牙刷，&ldo;你不是说刷过牙吗？&rdo;李根脸不红心不跳，&ldo;怎么，你哥我爱干净，早上刷两遍不行啊？&rdo;黄单，&ldo;……&rdo;乡村爱情李根总觉得黄单的眼神怪，好像已经发现了自己没刷牙就吃毛桃的事实，他心里发虚，毫无意义的骂几句就上前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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