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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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向宁无声的叮咛。翠婆婆装的一大袋泡菜。贵爷爷那条叫大福的中华田园犬。

&esp;&esp;被公鸡啄走的朝露。从树梢上消失的晚霞。静谧如练的星空。

&esp;&esp;村头的广播里定时送出的声响。稻田里的虫鸣。学校操场上篮球砸篮筐的声音……

&esp;&esp;这些看起来毫无逻辑关联的一个个理由，让她想要留下来。

&esp;&esp;这夜。方嘉嘉躺在床上和向宁“聊天”时，王秀荷的来电打断了她们寂静的热聊。

&esp;&esp;“嘉嘉，店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吧？”

&esp;&esp;“嗯。”

&esp;&esp;“哦。我就问一问。你是明天走啊？”

&esp;&esp;“嗯。”

&esp;&esp;“哦。跟你讲了无数次了，七不出门八不归。你也是个不听话的。”

&esp;&esp;“……”

&esp;&esp;“哎，我老了，没用了，没人听我的了。”

&esp;&esp;“……”

&esp;&esp;“你嫂子这两天什么事都不让我做，什么话都只跟月嫂说。我在你哥哥家里就是个闲人，做什么都讨人嫌。”

&esp;&esp;王秀荷坐在小区楼下的四角凉亭里唉声叹气。

&esp;&esp;“我一抱谦煦，你嫂子的脸色就不好看。我想回向善坪，又怕你哥哥多想。”

&esp;&esp;方嘉嘉听妈妈又在说这些，有些郁闷。

&esp;&esp;感觉王秀荷才去了向文楷家几天，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就像是，阿庆嫂突然变成了祥林嫂。

&esp;&esp;“你不愿意住那儿就回村里。”

&esp;&esp;“我回去又能做哪样啊？店开不下去了，也好多年没种田种地了，家里的田地早就租给别人了。”

&esp;&esp;向文楷去了趟生鲜超市。回到家就发现王秀荷不在，陆臻已经睡下了。

&esp;&esp;他问了月嫂，才知道她们婆媳又闹不愉快了。打他妈妈的电话发现一直在通话中，只能下了楼，在小区里找了一大圈。

&esp;&esp;“妈？大半夜你坐这儿干什么？”

&esp;&esp;方嘉嘉听到向文楷的声音传进听筒，忍不住皱了皱眉。

&esp;&esp;“嘉嘉，你哥哥来了，我先不跟你扯了。”

&esp;&esp;王秀荷匆匆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儿子，手指在已经用得发黄的透明手机壳上抠了抠。

&esp;&esp;“我出来跟嘉嘉打个电话，怕吵到陆臻和谦煦睡觉。”

&esp;&esp;向文楷坐到她身边，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esp;&esp;“陆臻她刚生孩子，情绪上容易波动，有时候可能说话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esp;&esp;“嗯嗯嗯。”王秀荷连连应着，“我晓得，我晓得。”

&esp;&esp;“嘉嘉她——”向文楷沉吟片刻，放弃了追问，“妈，我们上去吧，你也早点休息。”

&esp;&esp;通话结束后，方嘉嘉盯着手机沉默了很久，她忽然转头对向宁“说”：

&esp;&esp;——我不去北京了，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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