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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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节（第1页）

&esp;&esp;何况，它真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么？

&esp;&esp;白脸跳到少年身边，抬爪洗脸：“他今天找你吃蟹，是有话要说吧？”

&esp;&esp;燕三郎已经吃完了，又洗净了手，这时就抚着它的脑袋，一直捋到尾尖尖。

&esp;&esp;猫儿舒服得拱起背。

&esp;&esp;韩昭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才道：“三郎，你今后作何打算？”

&esp;&esp;正题终于来了。少年面不改色：“何意？”

&esp;&esp;“就算我不说，想来你这几日也作思量。”韩昭缓缓道，“你真不愿入仕么？”

&esp;&esp;“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esp;&esp;“是因为天工局？”韩昭想了想，“以你的才能，甚至以你的功劳，当上小司马不成问题。再有五年八年，大司马之位也非你莫属。到时想为大卫主持什么工项修造，岂非名正言顺？”

&esp;&esp;“名正言顺。”他说得委婉，燕三郎却一下子懂了，将这四字反复品味。

&esp;&esp;是了，原来他亏在了名正言顺上。少年恍然：“原来如此！”

&esp;&esp;他沉默一会儿，才问韩昭：“王上也是这般认为？”

&esp;&esp;韩昭听他声音微微苦涩，当下坦然道：“时初，你我多年交情，我直说了罢。你非官身，原可以超然物外，受众人爱戴，可你偏要接下西城建造。这是国之重任，王上对你自然信任有加，只是百官多有不服。这些，你都知道罢？”

&esp;&esp;燕三郎点了点头。

&esp;&esp;他有爵无官，又得卫王看重，外头早传开他于卫王有救命之恩，这才对他百般荣宠，百般宽容，就连龙口堰这样的大工程也交给他去做。

&esp;&esp;这原是水部官员的活儿，放在其他哪个国家，也没听说交给个人去做的。

&esp;&esp;韩昭这才往下说：

&esp;&esp;“你有爵无官，名下产业却一天天壮大，旁人都将你视作巨商。”韩昭轻咳一声，“商贾不能经理国事，这是古训。像西城计划、龙口堰这样的大工程，从前民间即便参与也只是包办一个小小项目，还要严查细审。”

&esp;&esp;燕三郎笑了，他在韩昭面前还可以言谈无忌：“我两年前就看清，所谓‘严查细审’，不过是吃拿卡要。”

&esp;&esp;他启程前往桃源之前，李开良正在修造燕子塔，西城计划也才刚开始，工部反复查筛他们报送的资料，提出的要求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esp;&esp;举例而言，“同样是石材，西山岩和水洗岩的硬度、耐久度相差无几。可是工部就要求龙口堰一定要用水洗岩，只因西山岩取材就近，省却许多运输费用，价格只有水洗岩的六成左右。李开良反复去做疏通工作，最后使了两千两银子才打通这个关节，还要感恩戴德。”

&esp;&esp;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esp;&esp;龙口堰和燕子塔工程做下来，十分不易。

&esp;&esp;现官不如现管。燕三郎和卫王关系再好，也不能成天为了这些琐事一遍又一遍又麻烦萧宓，因此工部实是有恃无恐。

&esp;&esp;韩昭听了并不意外，只道：“这原是工部的活计，你偏去揽在身上。时初，你心也太大了。”

&esp;&esp;燕三郎冷冷道：“若把西城计划交给工程去做，便是再多花三倍的钱，也未必能干好，时间还要拖长至少十年。”

&esp;&esp;“我知道，你若能按计划做好，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韩昭说到这里，嗓子也有点儿堵，自己灌了一杯酒才能接下去道：

&esp;&esp;“如果工程做下来顺风顺水，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偏偏你闭关疗伤大半年，又偏偏龙口堰突然决堤，落人口实，一下就把你推去风头浪尖。”

&esp;&esp;“你可知道，这五十天来参你的本子不下三十本！”韩昭苦笑，“廷议时，大臣当廷斥责你、言辞激烈者不下七八次！他们都把龙口堰决堤，甚至澜江水患、百姓流离的原因怪罪在你头上。”

&esp;&esp;燕三郎脸色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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