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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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个雨夜，一个叫宋焰的消防员救了她，她很感激，被他拖出汽车的那一刻视他为英雄。可过后就忘了，生活那么忙，她不会每天都把他的功绩回想一遍。就像他们的曾经，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轻而易举就被她忘了。许沁握笔的手停了一下，短暂的一秒，便继续快速书写。&ldo;你见过哪个患者在出院之后再回来感谢医生的？&rdo;许沁淡问。小东哑口无言，扭头看小南；小南耸耸肩，摇头表示没有。小东不服：&ldo;可当时感谢过就够了。再说，接受患者和家属的感谢，你不会自豪骄傲吗？&rdo;许沁抬起头：&ldo;对我来说，人救活了，这是工作要求和职责，仅此而已。我不是上帝，也不是救世主。&rdo;她说完，自若地低头继续书写。&ldo;你认为这是完成自己的工作，所以不需要别人感恩戴德？&rdo;小东琢磨着，虽有悖于她以往的经历，但也有道理，&ldo;许医生，你这种态度我很佩‐‐&rdo;&ldo;这话还有后半句。&rdo;许沁手中的笔在纸上敲了一下，再度抬眸，&ldo;如果没救活，他死了。这也不是我的责任，不是我的错。&rdo;小东一怔，这可真是一位冷酷的医生啊。&ldo;许医生，人死了，你真的不会自责？&rdo;&ldo;作为医护人员，要清楚地接受一个现实：医学作为一门科学学科，有它的局限。如果一个病人的病情超出了医学的局限，那便是他命数已尽。而我不是上帝，只是个平凡人。我不为任何人的死负责。&rdo;……许沁下班时经过走廊，意外遇到消防队的人在做消防检查。她这才想起前几天医院发过消防知识手册，说今天有消防知识讲座，但许沁在值班，就没去。不到灾难发生，各类警示性的科普，大家都不会在意。果然，许沁去到会议室，里边听讲的人寥寥无几，很快就散会了。讲课的是十里台消防大队的教导员李萌，她的几位同事做完检查过来和她汇合。几人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许沁站在门口，目光四下搜索。李萌笑问：&ldo;有事？&rdo;许沁：&ldo;你们是十里台的？&rdo;&ldo;对。&rdo;&ldo;宋焰怎么没来？&rdo;许沁问。李萌愣了愣，笑道：&ldo;我们是消防大队的，他在消防中队。&rdo;许沁这才明白为何上次在肖亦骁的酒吧也没看见宋焰：&ldo;分工不同。&rdo;李萌道：&ldo;中队管实战，像灭火救援类的；但像科普宣传还有检查类的，归大队管。&rdo;许沁若有所思，简短概括：&ldo;危险的他们做，轻松的你们做。&rdo;李萌：&ldo;……&rdo;不免暗叹这姑娘说话真直接。&ldo;谢谢。&rdo;许沁转身离开。……人是健忘的动物吗？是的，许沁想。她再也没有去忆起宋焰救她的场景，或许潜意识认为那是一种无端的困扰。她也很少再想起宋焰，因为她刻意避开了有消防栓的走廊。感情这件事向来不重要，且她善于压抑，忘却与尘封并非难事。不会结果的花儿，开再美也是被风吹雨打去，要它做什么呢。之后的一两个星期，风平浪静。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一吹，秋天才刚到，就突然进入尾声。十月下旬，北方街头的银杏叶大片大片地变黄。走在大街上，会有萧索的冷意了。就是在这种时刻，许沁想起了宋焰。那时她捧着一杯咖啡，站在繁华却又清冷的十字街头等红灯。蓝天下，红灯闪了一闪，让她想起了消防车上的警灯光。只是因为寂寞而已。许沁想。跟着匆匆的人潮走过街道，那一点迷途的心思也抛在了脑后。许沁快速走进医院大门，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国庆后又正常上班两周，还没到她们轮休，小南吐槽说干脆累死算了，反正在急诊室里，往地上一倒，有人抢救。许沁看她一眼：&ldo;别给我添麻烦，我等着下班呢。&rdo;小南哀嚎：&ldo;许医生你真无情。&rdo;轮休前的最后一班，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几人终于有片刻休息的时间。许沁逮着机会就洗手，小南叹：&ldo;许医生，我见过那么多有洁癖的外科医生，就没一个像你这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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