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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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初一，难得送我去上一次学，结果把我送到了小学，后来因为开会来不及，就把我放在小学门口，给我叫出租车送去初中。”

&esp;&esp;“再之后你们离婚了，就更不用说了。”

&esp;&esp;“爸，您问我有没有把您当父亲，那我问您，您真的把我当女儿了吗？”

&esp;&esp;孟虞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在表达自己的谴责愤懑的同时心里隐隐希冀，孟江涛可以为她的不称职道一声歉，只要他道歉，那她可以考虑去参加婚礼，为他父亲送上一份新婚礼。

&esp;&esp;但是他没有。

&esp;&esp;面子被扯破的孟江涛显然有些恼羞成怒，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孟虞，你现在长大了不得了了是吧，和你说一句，你顶嘴顶十句。行啊，你以后别认我这个爸，我也当没你这个女儿！”

&esp;&esp;孟虞听着他的话，酸酸涨涨的感觉弥漫在脑子里，她浑身像是被猛一下抽走了力气，只能倚着墙，强忍自己的哭腔，哑声开口，语气里满是倔强，“行啊，不认就不认，反正——”

&esp;&esp;电话那头没等她说完就挂断了。孟虞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不动，眼神空洞晦暗，“有没有都一样。”

&esp;&esp;其实她很清楚，这件事前后结果没差，只是有些事情被拿在明面上被捅破以后，就连念想也不配再存在了。

&esp;&esp;一只灰色的小猫从花坛一侧跑了出来，跑到她面前，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踩着猫步小心试探地朝着她走来。

&esp;&esp;小猫走到她脚前，通人性一样低下头舔了舔她，像是在安慰。

&esp;&esp;孟虞看着小猫舔舐她的鞋子，强忍着的眼泪像是一下子开了闸，不受控制地滑落面颊。人就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值得，但还是忍不住为之浪费情感。

&esp;&esp;“喵～喵～”

&esp;&esp;不远处，一只老猫在叫，它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前半身匍匐的姿势像是她一旦对小猫做出什么事，就会冲过来攻击她，不停的叫声也是在呼唤小猫离人远点。小猫回头看了老猫一眼，又添了一下孟虞的鞋子，再朝老猫跑去。

&esp;&esp;孟虞看着眼前的画面，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闭上眼抬起头，就好像这样眼泪不容易掉下来。

&esp;&esp;一双手握住孟虞的手，向下掰。

&esp;&esp;程妄刚刚靠在门内听了很久。偷听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esp;&esp;程妄站在孟虞的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孟虞伸手想要接，程妄躲开了。

&esp;&esp;他薄唇紧抿，拧着眉，自己上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脸颊上的眼泪。

&esp;&esp;全程一个字都没说。

&esp;&esp;等到擦完，他才温柔开口，“孟虞，你知道吗，小仙女的眼泪很珍贵的。”

&esp;&esp;孟虞的睫翼轻颤，明眸染着悲伤，“可我不是小仙女。”

&esp;&esp;我只是一个父亲都不要的孩子。

&esp;&esp;程妄啧了声，像是在谴责自己措辞不当，“嗯，我说错了。”

&esp;&esp;“——你是大仙女。”

&esp;&esp;孟虞眼底的水雾还没有散尽，抬起头对上他深沉的眼。下一秒，程妄把孟虞拢紧自己的怀里。

&esp;&esp;抱得紧紧的。

&esp;&esp;“把第二个拥抱也给你吧，大仙女。”

&esp;&esp;-

&esp;&esp;翻译工作还剩一半，但是程妄没让孟虞再继续做下去。他带着孟虞去看电影了。

&esp;&esp;程妄从售票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走向孟虞，“赏个光，陪我去看电影呗。”

&esp;&esp;“你票都买好了，还来问我。”孟虞的视线瞥向别处，刚哭过不久的眼睛还有点红红的。

&esp;&esp;程妄笑了，“我这人比较老实，上次撒了谎，这不还需要你陪我落实一下，不然心里难受得慌。你就当好心成全我这个老实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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