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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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见我醒了，直接询问我。&ldo;这个月的月经有没有推后？&rdo;我点头，&ldo;推迟了十天了。&rdo;&ldo;那我带你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你很有可能是怀孕了。&rdo;……医院里，我借口太累拒绝了其他的检查，只做了孕检测试。孕检结果很快出来，呈&ldo;阳性&rdo;。爸爸脸上的惊喜已无法言喻，却还是有些忧虑地拉着我的手一再交代，&ldo;明天一定要来做个全身检查，尤其要检查一下心脏，知道吗？&rdo;我默默点头，轻轻抚摸着小腹。最初丝丝缕缕的愉悦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和惶恐，我害怕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失去了爸爸……秋风起了，卷着地上零星的几片残叶，在半空飞旋。恰如诗人笔下，瑟瑟秋风的萧索。&ldo;爸，你说他知道自己被骗了，真的会恨我们吗？&rdo;他抓着我的手僵了一下，&ldo;能不恨么？我骗了他二十五年，逼他做了那么多他不愿意做的事，到头来……&rdo;他看着我，脸上已没有了原有的霸气和威严，只剩下发丝中的银白和眉头深深的沟壑。此时的他，不再是曾经呼风唤雨的景昊天，他仅仅是一个父亲，渴望守着儿女度过残生的老人。&ldo;言言，你以为你告诉漠宇，他就会开心吗？他不会……他会更痛苦！就算爸爸求你，别告诉漠宇……&rdo;我也知道这个秘密是个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将会炸毁这个原本很幸福美满的家，爸爸，我，还有景漠宇，无一幸免。谎言之所以在这个世界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它穿着一件没有穿的华丽外衣。我也不想拨开这件华丽的外衣，让景漠宇面对丑陋不堪的。可是，景漠宇的亲生父母呢，隐瞒这个秘密对他们又公平吗？&ldo;爸，景漠宇的父母还活着吗？他们在美国，是吗？&rdo;爸爸思虑了一下，&ldo;我也不太清楚，我听说他们在美国生活，多年前已经儿女成群了……事情都二十多年了，他们早就把漠宇淡忘了。&rdo;&ldo;淡忘……&rdo;对于自己的儿子，有哪个父母会淡忘。他看出我动摇了，他又安抚我说：&ldo;言言，你现在有了孩子，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rdo;……一整晚裹着被子坐在c黄上没有睡，早上刚刚迷糊了一下，就感觉一双温暖的掌心捧住我的手，我睁开眼，眨了眨，景漠宇坐在我的c黄边，眼角眉梢都染着惊喜。我想起身，他将我按回到c黄上，帮我整了整枕头，掖了掖被子。&ldo;好好躺着别动。医生说你血压偏低，需要好好静养。&rdo;&ldo;你怎么回来了？&rdo;我的声音听起来都是心虚的。&ldo;我在电话里听说你晕倒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rdo;我帮他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ldo;你以为我知道你去了美国，见了她，悲愤交加才会晕倒的？&rdo;&ldo;言言，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见她的……我不该去。&rdo;郑重地道了歉，他才对我解释了他去美国的理由。我安静地听着，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神。他告诉我，许小诺在美国遇见了一位牧师，牧师一眼认出了她手中的十字架是耶路撒冷一位教会长老的遗物。二十五年前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十字架被一位神秘的华裔富商拍得，而那个富商很有可能认识他的父母。许小诺立刻让人转告他这个消息。景漠宇急着知道父母的消息，也以为我了解一定会体谅他，便匆匆赶去了美国。他在美国询问了很多牧师，没有人知道拍得十字架的富商是谁，倒是听说那位富商是个很虔诚的教徒，出资修建过很多破落的教堂。&ldo;那你找到了吗？&rdo;我试探着问。他淡淡摇头，&ldo;我从机场回来的路上，爸爸告诉我，那个买下链子的神秘富商其实是他的好朋友，他见我可爱，把链子送给了我。后来，爸爸看我身上连一件父母的遗物都没有，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骗我说是那条十字架链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让我可以有个用来悼念他们的物件……&rdo;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ldo;我早该想到的，我父母不过是普通人，怎么会留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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