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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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锁落下，门被打开。里头跪在蒲团上的妇人，仍不为所动，虔诚地供奉着她的佛。阮宝玉一跨进门槛，就看烟雾云绕御前雕像，他喃喃道：&ldo;这尊神像倒挺眼熟，却好似不认得。&rdo;李延白他眼，心里暗骂：似懂非懂说白了还是不懂，不认得就明说好了。比如他就是不认得，所以他一个屁都不放。想到这里，李延自豪地正了正官帽，自己是多实在个人！&ldo;金大盖，这就是你家娘子？&rdo;&ldo;是。&rdo;李延甩袖，怒瞪金大盖：&ldo;她如此烧香拜佛，是疯婆会做的事么？&rdo;&ldo;大人，她平常是这样，可见了儿子眼睛就发光。&rdo;金大盖抹汗。&ldo;原来你见到自己儿子，眼珠子会瞪得像死鱼样啊。&rdo;阮宝玉侧头，嘴角上翘，眼里却无笑意。&ldo;那不是正常的光啊，真个是凶光！&rdo;金大盖急得眼圈又红了，咧开镶着金牙的大嘴。根据他的说法，吴婉是个信佛的人，还入了香团，逢上初一、十五就可与其他女眷一同去庙烧香。不知何时，她中了什么邪，晚上梦呓着自己要杀人。开始金大盖自然只当芝麻绿豆的事，没放在心上。然而有次深夜，金大盖醒来，摸不见自己的老婆，就下床去寻，却见月夜里自己的娘子，提了把明晃晃的菜刀，在儿子金大标门前傻站。他在衙门说得逼真，可两少卿瞧见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屋里的吴婉不算有事，除了走路有点点蹒跚，头发有点点散乱外，其他一切算自然。李延向阮宝玉递眼色，意思明确还是：虐妻。没等阮宝玉表态，帛锦家的管家这时，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见了他俩直叫：&ldo;侯爷出事了。&rdo;帛锦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却是阮侬，这小子他正扒着床沿，中气十足地哭叫自己为师傅。床尾架起一只大竹蒸笼，腾腾地冒着热气，却不知里面蒸着什么。阮侬见他醒转，哭得更加伤心。开始，帛锦认为自己听错，后面细听，是那两字没错。他皱眉问：&ldo;你和你爹一样犯了病么？&rdo;莫非这毒，出的症状不同，自己昏迷，阮侬毒傻了？&ldo;锦叔叔，我要拜你为师！&rdo;阮侬一擤鼻涕，泪水汪汪，&ldo;将来学好本事，可以保护大家！&rdo;勾搭厉害的人，让他们成为自己靠山，他的幸福生活才有根本的保障。帛锦不及回答，屋子里一口气就涌进了三个人。阮宝玉，李延，还有……仵作蓝庭。阮宝玉闷头拧手指，却不说话。倒是李延算是比较镇定，关切地开口：&ldo;侯爷中了毒。&rdo;&ldo;我知道。&rdo;帛锦当然知道，也自知中的毒不重，只是不明白在路上，他为什么会不醒人世。蓝庭探身轻问：&ldo;侯爷感觉如何？&rdo;&ldo;浑身刺痛得厉害，其他……&rdo;帛锦自我审定一番，皮肤不红不肿，也没任何出血的伤口，&ldo;应该无恙。&rdo;&ldo;侯爷晕倒，正好遇到蓝仵作。他说他认得这毒。&rdo;阮宝玉终是开了金口，&ldo;我们前面就在准备东西，把这毒给引出来。&rdo;&ldo;哦。&rdo;帛锦老神在在看他。&ldo;那我们开始吧。&rdo;宝光璀璨花痴一笑，&ldo;你们可以出去了。&rdo;&ldo;你不要帮忙么？&rdo;李延还没问完，已经与蓝庭一起被宝公子推出了门外。门碰地关上，随即又骤然洞开。第一时间，里头横飞出了阮侬。蓝庭手脚麻利，立即把他接住。阮侬落脚站稳，一个健步就冲过去，试图要听墙角，却被李延一把拉住，&ldo;蓝庭说你也可能中了蛊。&rdo;说着话，他与蓝庭一人一手将猴精腾空架走。那头房门一关，屋里就显得更热。阮宝玉窜回床边，便去揭开竹蒸笼，整出一团白乎乎的东西。&ldo;你揉糯米团，做什么？&rdo;帛锦问。&ldo;用热的糯米团，可以把毒刺黏揉出来。&rdo;&ldo;就这样？&rdo;&ldo;就这样。蓝仵作说，这种蛊不致命；只是不明白侯爷怎么会昏倒。&rdo;宝公子吹气，手揉搓糯米团，又时不时眯眼，用手捏自己的耳垂。&ldo;烫手的话，先晾会再说。&rdo;帛锦建议，&ldo;这疼和素燃毒发差不多，我能习惯。不差这点时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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