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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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叮&rdo;声一响，长剑刺上崔亮胸前，却未能刺入，剑刃陡然弯起，崔亮喷出一口鲜血，&ldo;蹬蹬&rdo;退后几步，跌坐于地。黑衣蒙面人轻&ldo;咦&rdo;了声，似是不明为何以自己的功力，居然刺不入崔亮身体。他长剑一挥，剑气割破崔亮胸前衣襟，恍然大悟，冷笑道：&ldo;原来穿了&lso;金缕甲&rso;！&rdo;他不再多话，挺剑便往崔亮咽喉处刺下，崔亮虽着了&ldo;金缕甲&rdo;挡过胸前一剑，却也被这人的凌厉真气击伤了肺腑，全身无力，眼见就要死于剑下。黑衣蒙面人话语一出，江慈便认出他是易寒，心呼不妙，直扑了过来，在易寒长剑挺出的一瞬，扑在了崔亮身上。易寒微微一愣，想起女儿燕霜乔，想起她临去上京时的殷殷请求，这一剑便怎么也刺不下去。不过他转瞬便恢复清醒，探手一抓，将江慈拎起，丢于一旁，再度挺剑向崔亮咽喉刺下。一零五、身名俱在龙吟之声震破夜空，伴着裴琰的怒喝声，易寒纵是万分想取崔亮性命，也不得不腾身而起，避过裴琰自十余丈外拼尽全力掷来的一剑。易寒落下，此时裴琰尚在五六丈外。易寒急速挺剑，再度向崔亮咽喉刺去，裴琰手中已无兵刃，眼见抢救不及，江慈却再急扑到崔亮身上。易寒剑势微微一滞，这一剑便刺中了江慈的右臂，江慈痛呼一声，晕了过去。裴琰狂喝着扑来，瞬间便到了易寒身后，易寒知今夜行刺已告失败，一道光芒耀目，他将空手扑上的裴琰逼退一步，再是数招，挡开随之而来的长风卫的围攻，身形腾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裴琰急速返身，将江慈抱起，崔亮也强撑着扑过来：&ldo;小慈！&rdo;江慈右臂血流如注，裴琰&ldo;嘶&rdo;的一声将她衣袖扯下，点住伤口旁的穴道，运起轻功，往医帐跑去，崔亮在长风卫的护卫下急急跟上。待凌军医等人围过来替江慈处理伤口，裴琰方才松了一口气，再想起之前的情况，实是险而又险，见崔亮进帐，面如白纸，忙探了探他的脉搏，知他被易寒内力震伤，需得将养一段时日，不由怒哼一声：&ldo;这个易寒！迟早要除掉他，为子明出这一口恶气！&rdo;崔亮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走到病床边，凌军医见他面色，忙道：&ldo;还是我来吧。&rdo;崔亮不言，拿过药酒，凌军医无奈，只得由他，过来向裴琰道：&ldo;小江这一剑伤了骨头，得养上一段日子。&rdo;裴琰点点头，走至病床边，看着崔亮替江慈处理伤口，看着江慈昏迷的苍白面容，面上的急怒慢慢敛去，眼神也渐转柔和，还带上了几分赞赏之意。白影闪入帐中，裴琰抬头，卫昭与他眼神相触，又望向病床上的江慈，胸口一记猛痛，强自抑制，快步走近，道：&ldo;子明没事吧。&rdo;崔亮抬头看了看他，道：&ldo;我没事，幸得小慈相救。易寒这一剑运了真气，她伤了骨头，不过易寒最后应是收了几分内力，否则她这条右臂便保不住。&rdo;裴琰与卫昭沉默不语，俩人负手立于病床边，一左一右，看着崔亮替江慈处理伤口。崔亮扎好纱带，已是面无人色，额头汗珠涔涔而下。裴琰将他扶到一边躺下，为他输入真气。崔亮自行调息一阵，才稍稍好些。裴琰回过头，却见卫昭仍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江慈。他走过去，脚步放重，卫昭抬头，冷声道：&ldo;少君，易寒刺杀子明失败，桓军马上就会强攻。&rdo;裴琰知事态严重，向凌军医道：&ldo;小慈一醒，你便来禀我。&rdo;顿了顿道：&ldo;给她用最好的药，军中若是没有，派人回河西府取。&rdo;他终觉不放心，又道：&ldo;医帐人杂，将她送到我大帐休息，派个老成的人守着。&rdo;崔亮也知大战在即，强撑着站起，长风卫过来将他扶住，一行人急匆匆出了医帐。卫昭走出医帐，回头看了看病床上那个瘦弱的身影，心血翻腾，强迫自己闭上双眼，转身而去。果然，易寒逃回关塞后不到三个时辰，天方亮，桓军便击响战鼓，三军齐出，涌迫而来，攻向长风骑。长风骑训练多日，将崔亮传下的阵法练得如流水般圆润无碍，阵列有序，隅落相连。崔亮强压胸口疼痛，带伤登上最高的&ldo;楼车&rdo;，号角声配合他的旗令，指挥长风骑与桓军在&ldo;回雁关&rdo;前展开了殊死搏斗。卫昭策马于裴琰身侧，冷眼看着战况，忽然间目光一凛，死死地盯住桓军一杆迎风飘扬的大旗，旗上正是张牙舞爪的&ldo;宁平&rdo;二字。旗下，宁平王威猛如虎，左冲右突，手中宝刀，不多时便饮了数十名长风骑将士的鲜血。他杀得性起，面目愈显狰狞，在黎明曙色中，宛如阎殿修罗。这把刀，是否饮了父亲的鲜血？这把刀，是否割破了母亲的咽喉？卫昭忽然仰天而笑，劲喝一声，策动身下骏马，白影如流星，裴琰不及拦阻，他已直冲向宁平王。卫昭冲出时便已拉弓搭箭，一路冲来，十余支长箭如流星般射出，无一虚发，转瞬将宁平王身边十余名将士毙于箭下。快要冲到宁平王身前时，他右手擎过马侧长剑，气贯剑尖，狂风暴雨般射向宁平王。宁平王久经沙场，并不慌乱，双手托刀上举，身形在马背上后仰，挡过卫昭这倾注了十成真力的一剑，但他也被这一剑之力逼得翻身落马。卫昭自马鞍上腾身飞下，招式凌厉狠辣，逼得宁平王狼狈不堪。再过几招，宁平王真气换转时稍慢一拍，卫昭长剑割破他的铠甲，宁平王暴喝下运起护体真气，卫昭这一剑方没有深入肋下，但也令他左肋渗出血来。卫昭蓦然急旋，化出一股内含剧漩的力道，再度刺向宁平王，眼见宁平王躲闪不及，却听&ldo;砰&rdo;的一声巨响，却是易寒由远处大力掷来一块石头，挡住了卫昭的必杀一剑。裴琰遥见易寒率着数百人将宁平王护住，将卫昭围在中间，心呼不妙，此时&ldo;楼车&rdo;上的崔亮也发现异样，旗令数挥，长风骑阵形变换，逐步向阵中的卫昭移动。崔亮再挥旗令，号角响起，令卫昭退回，卫昭却似是聋了一般，毫无反应，招招见血，剑剑夺魂，仍向被易寒等人护住的宁平王攻去。崔亮无奈，再变旗令，长风骑虎翼变凤尾，上千人涌上，将卫昭围住。卫昭似是疯了一般，欲冲破长风骑的围拥，直至剑下伤了数名长风骑将士，他才稍稍清醒。宁剑瑜持枪赶到，大喝一声，卫昭面无表情，腾身跃到宁剑瑜身后。两人一骑，回转帅旗下。裴琰眉头微皱，看着卫昭，卫昭目光冰冷中尚余几丝腥红，也不说话，跃下骏马，满身血迹，拂袖而去。双方拼杀无果，各自鸣金收兵，&ldo;回雁关&rdo;前，徒留遍地尸首，满眼血迹。裴琰等人回转中军大帐，见崔亮面如土色，裴琰忙替他运气疗伤，又给他服下宫中的&ldo;九元丹&rdo;，崔亮才稍有血色。裴琰正待说话，躺于帐内一角的江慈轻哼了一声，裴琰与崔亮同时站起，崔亮急走到榻前，唤道：&ldo;小慈！&rdo;江慈睁开双眼，半晌方忆起先前之事，看着崔亮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开心地笑了笑。崔亮眼眶有些湿润，也只是望着她微笑，说不出话来。江慈坐起，裴琰上前将她扶住，声音也有些柔和：&ldo;起来做什么？躺着吧。&rdo;江慈目光在帐内扫了一圈，不见那个身影，面上闪过失望之色。崔亮看得清楚，道：&ldo;你本有寒气在身，未曾康复，现在骨头又伤了，我得给你换过一套蟒针进行治疗，到我帐中去吧。&rdo;裴琰忙道：&ldo;就在这里施针好了。&rdo;崔亮看了看旁边的宁剑瑜、田策等人，微笑道：&ldo;相爷，你们在这中军大帐商议军机要事，我又怎能静心替小慈施针。&rdo;转向江慈道：&ldo;能不能走动？&rdo;江慈一面下榻，一面笑道：&ldo;只是手伤，当然能走。&rdo;已近傍晚，阳光仍有些火辣辣的，卫昭负手而行，慢悠悠走向营帐。将到帐前，崔亮在十余名长风卫的护拥下，自东首而来，在他面前站定。崔亮望着卫昭，微笑道：&ldo;崔亮斗胆，以后战场之上，还请大人听令行事。&rdo;卫昭静默须臾，道：&ldo;是我一时鲁莽，子明莫怪。&rdo;&ldo;多谢大人。&rdo;崔亮一笑：&ldo;大人今日违反军令，本应以军规处置，但大人是监军，代表天子尊严，刑责可免，却需受小小惩罚。&rdo;卫昭盯着崔亮看了片刻，淡淡道：&ldo;子明请说。&rdo;崔亮神色淡静，道：&ldo;我要去大帐与相爷商议军情，却忘了带画好的车图，崔亮斗胆，请大人去我帐中取来，送来大帐，大人若不送来，我和相爷便会一直在大帐等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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