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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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太不搭理，她拽着旁边青年的手臂，&ldo;小北，你再给我唱一遍那个……就是那个什么来着……&rdo;刚听完的歌，转眼就忘了。高燃瞥向陌生男人，身上穿着件看不出颜色的脏褂子，背后汗湿一片，隐约可见健壮的肌||肉。露在外面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留着寸头，侧脸线条刚硬利落，有一股子阳刚之气。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生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荒缪的念头在高燃的脑子里蹦出，又在霎那间消失。大概是高燃的视线过于明显了些，男人侧头看过来，他抿抿干燥的薄唇，嗓音浑厚，&ldo;我碰巧看到了老太太，想把她送回去的，但是她不肯走。&rdo;高燃刚要说话，他想起来什么就转头跑到巷子口扯开嗓子喊，&ldo;妈，我找到奶奶了‐‐&rdo;刘秀的声音从附近传来，说知道了。高燃又跑进巷子里，他拽了t恤领口擦脖子里的汗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办。奶奶这一出接一出的情况让他很无措。巷子里没风，前后都是墙壁，砖头路窄窄一条。自行车掉头都得小心着点，不然会撞到墙壁，人站在里面会很闷。男人的发梢有汗往下滴落，他抬手抹了一下，&ldo;老太太，您孙子来找您了，快跟他回去吧。&rdo;高老太还是不搭理。高燃哭笑不得，&ldo;奶奶，我是小燃。&rdo;高老太皱巴巴的脸上全是疑惑，&ldo;小燃是谁？没听过。&rdo;高燃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没想到奶奶不但认不出他，连名字也忘了，他垂头丧气，&ldo;小燃是你孙子，也就是我。&rdo;高老太一个劲的摇头，她的脸挂了下来，很不耐烦，&ldo;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啊，我孙子不叫小燃，他叫六六！&rdo;高燃一愣，那是他的小名，因为他在六月初六出生，奶奶就给他取了那个名字，他搔搔头，眼睛微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男人见状就笑道，&ldo;老太太，我可以作证，他真是您孙子。&rdo;高燃诧异的看一眼。高老太不高兴的板起脸，&ldo;小北你别骗我这个老太婆，我怎么可能连我孙子都不认得，他以后是要考大学的，现在肯定在学校上课。&rdo;男人吐出一口气，&ldo;老太太，您再仔细看看。&rdo;高老太看向高燃，她凑近点瞅一会儿，死活说不是，还拿干枯的手比划，&ldo;我孙子这么高，长得白白净净的，他又黑又瘦，丑死了，不是不是。&rdo;高燃的嘴抽抽，努力挤出祖国花朵般的天真可爱笑容，&ldo;奶奶，我不黑，也不瘦。&rdo;男人挑眉，&ldo;老太太，我可以证明，您孙子现在这样儿长得刚刚好。&rdo;高老太说是吗？她又去瞅面前的少年，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男人咽一口唾沫，晒的口干舌燥，他看向少年，&ldo;小朋友，你奶奶这病不好治，容易出乱子，得有个人时刻看着才行。&rdo;谁是小朋友？瞎说！高燃偷偷翻白眼，这人谁啊，奶奶一口一个小北的叫，还听对方的话。他试探的问，&ldo;那个，上午刚搬到我家隔壁的是不是你？&rdo;男人直起腰，他懒懒的笑，&ldo;对，是我。&rdo;看得出来少年被叫小朋友不高兴，他就用了大人的那一套，手伸了过去，&ldo;我叫封北，封闭的封，以后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rdo;高燃仰头看一眼男人，个子真他妈的高，长的还壮。他垂头，见伸过来的那只手骨节很长，手掌宽大，上面有层厚厚的茧，几根手指不同部位有小口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的。指甲里有黑泥，很脏，刚干过活。封北的嘴角轻扯，他欲要收回手，少年却不在意的握住，灿烂的笑，&ldo;高燃，燃烧的燃。&rdo;小北哥高燃握一下男人的手就松开了，糙，扎手，他的手心里有点儿刺麻的感觉，&ldo;你这个姓很少见。&rdo;封北耸肩，&ldo;常听人这么说。&rdo;高燃笑眯了眼睛，&ldo;这个姓好，还很特别，听一回就能让人记住。&rdo;封北低头看去，少年有一双会笑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还有明显的卧蚕。高燃看看旁边自言自语着什么的奶奶，又去看男人，撇撇嘴说，&ldo;你才见我奶奶，她怎么就听你的话，不听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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