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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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什么仇恨，就是恶心，就是觉得自己的父亲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呢？他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人生‐‐他糟蹋了自己的也就罢了，决不能让他再糟蹋自己母亲的！这些年下来，徐金玉别墅住了，兴趣班学着，没事就是保养旅游，见识眼光早和过去大不一样，再不觉得和李中兴的婚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不过到底这么多年的夫妻，此时见他这个样子，也有点不忍，正准备说点什么，门外就传来徐银玉的声音：&ldo;大姐！大姐！&rdo;这个小区非常好，整个小区就没有安防盗门的，还有的大白天出去就不锁门，徐金玉的这个房子也是随大流的弄个玻璃门，徐银玉经常来，一边叫着，一边就推门走了进来，一见李中兴，她立刻脸色就变了：&ldo;你怎么在这儿？&rdo;一看见她，李中兴脸色也是一变，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徐银玉就又道：&ldo;你快走，这是我大姐的家。&rdo;李中兴也有点恼了：&ldo;你也说这是你大姐的家了，我走不走，自然有你大姐来说话。金玉，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再怎么说，我也是良良的爸爸。&rdo;徐银玉鄙夷：&ldo;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当爹的？&rdo;&ldo;我再怎么样，也比王胜利强！&rdo;徐银玉眼睛一瞪，就向厨房快步走去，片刻就拿了根擀面杖冲了出来：&ldo;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个陈世美，我……&rdo;她面目狰狞，擀面杖虎虎生风，李中兴连忙后退，一边退一边叫着徐金玉，徐金玉一边去拦一边道：&ldo;你还不快走！&rdo;李中兴是不甘心就这么走的，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哀求哀求就能令徐金玉回心转意，这么好的房子，这么优渥的生活，还有那么好的儿子，只要徐金玉能重新接受他，所有的一切就又都是他的了。但他刚一犹豫，徐银玉的擀面杖就带着风砸了过来，差点抡到他脸上，知道徐银玉现在和过去大不一样，他也不敢再停留，只有一边打着招呼，一边退了出去，出了门还能听到徐银玉在里面骂：&ldo;你个臭不要脸的，但凡要点囊器，你就不要再来！&rdo;&ldo;谁要和你这个疯婆子一般见识！&rdo;李中兴回了一句，见徐银玉要打出来，不敢再停，连忙走了。徐银玉也不是真的要追到外面打，见他不再啰嗦，也转过了身：&ldo;姐，你怎么又让他进来了？他来的次数多了，以后保安可能就不再拦他了。&rdo;这个小区实行电子和人工两种进门方式，如果知道密码的，自己按了就能进来，不知道的，就要由保安先联系业主，得到业主同意才能进大门，徐银玉知道密码，而李中兴则是徐金玉同意的。当然就算知道密码，如果是生面孔，保安也会询问一番。&ldo;不会，他再来多少次保安都会问的。&rdo;徐金玉很有信心，这里的保安可不只是门卫，随时都有巡逻的，监控录像也几乎没有死角。&ldo;那你也要小心着，你看看新闻，现在出事的有多少。还有，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心软。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好听点他像你哥，难听点都快成你叔叔了！&rdo;这几年徐金玉心情愉快保养得当，看起来倒比早先还年轻，而反观李中兴，虽然有着当年的存款和李纪良给的赡养费，但他一不知道提升自己，二不知道打理自己，反倒天天喝酒，心生怨怼，比一般的同龄人都显得老，更何况站在徐金玉前面了。徐金玉笑：&ldo;哪有你说的那样？&rdo;&ldo;不管是不是，重点是你绝对不能再搭理他，你要觉得一个人过的孤单，就再找个好的，以你这条件，绝对大把人追。&rdo;&ldo;越说越过分了啊，你是来干什么的？&rdo;&ldo;怎么，要赶我吗？&rdo;&ldo;你这个丫头……&rdo;对这个妹妹，徐金玉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当初王森森的那件事，虽然最后摆平了，也没有离婚，但徐银玉却性情大变，再不惯着老公儿子一分一毫，动辄就骂抬手就打，那父子俩要是还嘴还手，她就能泼出命来，王胜利被闹的不敢再有什么花心思不说，王森森也不敢再对自家母亲有半点不敬，这些年虽没有多大的出息，但也是规规矩矩的了。&ldo;今天良良有比赛，我就住这儿了，到时候也好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庆祝。&rdo;徐银凤理直气壮的说，随后又道，&ldo;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rdo;&ldo;我是只要喝点奶就行的，冰箱里还有点青菜，下面的冷冻室里应该还有一块牛肉，你下点牛肉面凑合一下吧。&rdo;亲姊妹，也没什么客气的，&ldo;倒是你，不回去做饭行吗？&rdo;&ldo;有什么不行的，他们两个有手有脚，不会做还不会买啊。&rdo;徐银玉浑不在意的一笑，又道，&ldo;不是我说你，大姐，我都被良良教育好了，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还这么缩手缩脚的，你说我要不是听了良良的话，这些年，你看我要过成什么样？&rdo;徐金玉一时不知说什么，那段日子，对于徐银玉真是天塌了一样，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帮不上忙，还是李纪良回来，没有找王家父子，先找了徐银玉：&ldo;姨妈，你现在什么想法？&rdo;&ldo;我不能和他过了，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和他过了！&rdo;就算王胜利工作好，就算王胜利说出去体面，她也不能再忍这窝囊气了。&ldo;好，我们先不说姨夫，那么森森呢。&rdo;&ldo;森森自然是跟我的。&rdo;她连忙道，&ldo;良良，二姨知道你是有本事的，这点你可一定要帮我。&rdo;&ldo;森森哥已经满十八了。&rdo;他特意突出了哥这个字样，他知道在很多妈妈的眼里总觉得自己的还小，但其实王森森是比他大的，就算不满十八，看情形也不见得愿意跟他这个二姨。&ldo;那又怎么样？他八十我也是他妈啊！&rdo;&ldo;二姨，你若还是这么不清楚，那森森哥不仅会离你越来越远，更有可能毁了自己！&rdo;这句话把徐银玉惊住了，李纪良没有看她的脸色继续道：&ldo;森森哥自小聪明懂事，家境又好，听到的都是夸奖接受的都是赞扬，你和姨夫又一味的宠着他娇惯着他，这就养成了他自大的性格。而因为姨夫对你的鄙夷，他也连带受了影响，他不知道你为他付出了多少，看不到你的辛劳，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这次惹出的事也许你们还能遮住、盖住，下次如果惹出的事是你们遮盖不住的呢？&rdo;徐银玉低下头，很想说一句自己的儿子不会的，但这话又实在说不出来，李纪良又道：&ldo;现在虽然晚了些，到底还不是太晚，你是他妈，该吵就吵，该骂就骂，该打，就要打！&rdo;&ldo;我、我从来没有打过森森。&rdo;&ldo;现在你不打他，将来自然就有别人打他。&rdo;李纪良说的意味深长，徐银玉回去痛定思痛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先不说王胜利，王森森也已经十八九岁了，哪是徐银玉说打骂就能打骂的？徐银玉先是哭后是气，最后竟吞了两瓶安眠药，这一下别说王森森，王胜利也给吓住了。王胜利虽说有些薄情寡义，到底不是真的狼心狗肺，他也没有真的想逼着自己的糟糠之妻送命，见徐银玉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也想起她过往的好处了，待她醒了，也是哭天喊地的说她傻。&ldo;我是傻，但我是真的活的没意思了。&rdo;&ldo;你这又是什么话，这不事情刚了了，你就让我消停消停吧。&rdo;王胜利话音没落，徐银玉就去拔针头，吓的他连忙按住手，一连声的叫姑奶奶，又叫王森森来给她赔不是。王森森虽然被宠坏了，到底还是小青年，见自己的妈差点死了也被吓住了，当下就连哭带喊认罪。徐银玉也不挣扎，只是看着天花板道：&ldo;你大了，错不错的，我也管不了。我早死一天，也省的以后看你受苦。&rdo;&ldo;怎么会管不了？怎么会管不了？你是他妈，什么时候管他都妥妥的，别说他，管我也是没问题的！&rdo;徐银玉还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仿佛很不起劲。但她表现的淡然，接下来管儿子老公却不再手软，王家父子稍有反抗，她就展开霹雳手段，或哭或闹，或打或骂。王家父子也有吃不住的时候，但在他们下定决心反抗的时候，徐银玉又会再给他们来个上吊‐‐不是说说的，徐银玉对自己那真是手狠，安眠药绝对不会换成维生素，敌敌畏也绝对不会买假冒的。每次都要经过实打实的抢救，一个疏忽就有可能真过去了。徐金玉曾说过：&ldo;你这是何必呢？就算想吓住他们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rdo;&ldo;我当时疏忽的久了，要不是下这样的狠手，怎么可能管得住他们？&rdo;&ldo;你也不能这么对自己啊。&rdo;&ldo;我要管不住他们，身体再好有什么用？大姐，你别管我了，我都想清楚了，你不知道，昨天王胜利帮我洗内裤呢，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我算是看清了，人只要能豁出去，什么都能成。&rdo;话说到这个地步，徐金玉也不好再劝，之后还有点埋怨李纪良‐‐这出的都是什么点子啊。好在这么闹腾几次后，王家父子也真怕了，徐银玉再说什么他们也不敢顶嘴，那真是要往东不敢往西，要撵狗不敢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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